端午节去山东济南看姐姐,勾起了以往的些许零散记忆。
对于火车,并不陌生。在一个四五线的小城镇,受益于东北的地大物博,能通火车对我们而言不是什么新鲜事。工作以后去了南方,同样是小城,不通火车的还是有很多,南北差异。
虽说火车常见,但正儿八经坐火车出行却是上大学以后的事情了。从前只是远远的看着,透过一批青春写手的小说,构造意象中的火车,那火车已不是火车,而是承载着梦想的远方。高中学校就建在铁道旁,早些年管理没那么严格,学生们抗压能力也强,所以铁路与我们学校之间的联系还是畅快,偶尔学习累了也会去铁轨上溜溜,喜欢张开双臂,在铁轨上摇晃着行走。那时的夕阳是极美的,铁道旁的小树林里能找到肆意生长的蘑菇,还有野草莓。其实是很美好的日子,纵然学业清苦,但有一群爱好写作的小伙伴,彼此切磋、彼此扶持、彼此成长。后来一同去了北京读书,还是常有联络。再后来,有人在北京扎根了,有人去了杭州,有人常年在国外,终是散了……但可能也并没有散,毕竟文字里的你我依然鲜活。
上了大学后,每逢寒暑假,都是要乘火车回家的,那时并不宽裕,甚至有些拮据,所以回家的票总是买的绿皮火车,有时有座,有时无座。碰到无座的时候,满车的人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了,直接席地而坐,整个车厢里满满当当的,除了人就是行李,座位底下也塞得满满的。依然是美好的。那时人们都很淳朴,车里放假回家的学生也多,旅途漫漫,自然要做些事情来打发时光,于是一群人团坐在一起打扑克,升级还是7王523来着,已然记不清晰,但能记住的是贴了一脸的纸巾,嬉笑中旅途都变短了。那时手机都还没有完全普及,家境好的刚入学家里就给配了手机,但也有没有手机的,于是旅途中如果遇到了有趣的人,大家也会留下通邮地址,书信往来。我是喜欢收集书信的,至今家里仍留存以前的信件,甚至于高中时传过的小纸条。当然并不是青春骚动的纸条,而是当年迷茫、压力大时,彼此之间的鼓励与打气。我们何其幸运,也何其勇敢,终是有惊无险度过了至暗时刻,感谢彼此的陪伴。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青春骚动。大学时回首望去,才发觉自己以前竟真有人埋藏在心底许久。或许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情愫,但从初中、高中,再到大学,却依然没忘记。某年夏天,终于给我的青春画了个句点。印象中他曾去车站送我回京上学,买了零食让我车上吃。再后来,无疾而终。但终是青春记忆里的美好。去年冬天回来,初中同学还是聚了下,但回不到从前了,感情也好、成长也罢,大家都经历了许多,每一个十年都有不一样的时光。这次聚会,十年前的人,有的已经去世了,有的彼此之间误会未解除、避而不见,也有的人生起起伏伏,仍在挣扎前行的……奔四的人了,该经历的总要经历,但愿下一个十年,大家都还在,大家都很好。
从绿皮火车到高铁动车,火车的速度快了,回家的路途似乎是变短了,但新的烦恼又来了。工作、生活……我们仍然忙碌,碰面的机会还是少之又少。我们几姐妹散落各地,聚齐的时候真是太少了。有时候想约,但是孩子要读书、工作不好请假、另一半的时间要考虑,所以很多时候只能停留在脑海里,想想而已。所幸年少的时光里,已经让我们练就了独当一面的本领,我们好似都无比独立,也并没有很依赖别人。一个人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人生见面,终有一别。
姐姐骑着电动车送我到了地铁口,车上前面坐着我的小外甥,姐姐在中间骑车,我坐在后座。我们一路聊着天,来到了地铁口。没有煽情,没有拥抱。我说,你们快回去吧,太阳这么大。姐姐说,你自己慢点。我们各自离开,分别回了三次头。
好像还是小时候,你还是那个穿着铁甲的英雄。永远不要怀疑自己,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强大的所在。
我和其他姐姐们会一直陪着你。
加油。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