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66天(一)

请完成填空题:
-------,人生就完整了!

我的答案是“经历过车祸”。

2016年4月25日,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五,领导一句“今天不用加班了”,算是为愉快周末吹响号角,虽然驾驶着老牛一样的公用自行车,还是无法消减心中的喜悦。真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乐极果然生悲。平时机会荒无人烟的大马路,一个没有交通灯的路口,认真查看路况,以防各种二把刀司机出没,等就快通过路口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凭空出现一辆小轿车,突然向我驶来,当时还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我的大周末泡汤了!再下一秒整个人瞬间发生位移,眼前的路换成了淡蓝色的天空,还有几朵云,原来飞起来是这样的感觉。怎么落地的,到现在也想不起来,等看到地上的血迹,眼镜不见了,帽子不见了,口罩也不见了,世界一片模糊,才发现问题有点不妙。接着,一口方言的好心路人大叫:“你的脸!!!”视线移向左上方,只见血从眉骨附近留下,血柱有手指小指般粗细,心里暗叫,要不要这么倒霉,破相了!!!

接着就有人拽我的胳膊,给我手上套什么,扭头一看,路人大哥正在一边解释“你的手链都摔掉了”,一边给我戴手链,这手链质量真好,我都伤了,它竟然没事,回头再去囤几条,自用送人都行。等给我戴好,他扶着我,要我坐下,这时才发现,根本无法坐下,腰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一样,只能保持大概九十度的弯曲,想要再弯曲或者伸直站起都是碎心裂肺地疼。一位骑着小毛驴的大姐,赶到我跟前,大声地安慰我,“小姑娘别怕,我看到他撞你了,你整个人都飞起来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别让他跑了!”,说着一指罪魁祸首。我心里特别感动,也觉得有点好笑,这位大姐肯定是法制节目看多了,司机要跑早跑了,现在看到的人多了,他肯定跑不了了。顺着大姐的手看去,肇事车辆是个外地小轿车。路人帮我拍下车牌,还打110报警。等了好一会儿,先来的却是120。得,咱也体验一下坐救护车的感觉。看着像我推来的担架车,再看看医生,韩剧果然是骗人的啊,哪有那么多像乔妹一样美,像王凯一样帅的医生!!!接下来的问题是,我要怎么上去,选项一:躺下,显然行不通,因为坐都坐不下,那就没得选了,只有躺下。取下背上的电脑包,被生拉硬拽地趴下,其实不是医生护士简单粗暴,当时的状况,动也疼,不动也疼,及时医生护士非常轻柔,我也感觉是生拉硬拽。护士还贴心地帮我把不知何时被路人大哥捡回来的眼镜收好,其实收不收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透过模糊的视线,已经看到它支棱着残缺的身体,在像我抱怨,老兄真对不起,这次你真的得退休了。

还没有等来交警,救护车就拉响警报带着我向医院报到。期间,打电话给家里报备,“路上擦破点皮。晚点回家,不用等我吃饭。”
医生问问题,检查眼睛,让我签字,拿到笔的时候,手不停地抖,不是我害怕而发抖,而是不由自主地抖,之后护士把我架到轮椅上,不断问家属什么时候到,在自己搞定的申请被驳回时,不得不拨通了父亲大人的电话,要他来医院,再三声明就是小伤而已。挂掉电话,这个时候才真实地感受到,车祸真的发生了。

医院环境条件都不好,照x射线的屋子阴暗,床冷硬,医生要求脱掉裤子,只留小内,分别左侧卧、右侧卧,仰卧拍照。右侧卧和仰卧还好,左侧卧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不明原因的疼痛让人恐慌,各种之前看过的影视作品文学作品桥段纷至沓来,万一要是瘫痪了怎么办,万一要成植物人了怎么办,万一要是脑子摔坏怎么办。。。。。。很快理智就告诉我,应该问题不大,因为四肢还有知觉。等到这些问题都想明白了,医生才准许我爬起来,好像通过仪器看到了我左脑和右脑正在激烈搏斗,特意留时间给我摆平。

接下来被推到另一间屋子,医生查看了左前额的伤口,又让我躺下,我想当然地问:“不是拿纱布包扎一下就好了吗?”,被问懵了的医生反应了一下,“谁跟你说包一下就行?得缝针!”这次轮到我懵了,“不是吧,长这么大,都没输过液,就直接缝针,这进化得不合逻辑啊!”不管接受得了接受不了,都得听医生的,真真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推麻药,基本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感觉神经被撞懵了,医生几次问疼不疼,我都没有感觉到疼。“眉毛得刮了啊,伤口在眉毛附近。”之后的医患聊天变得非常简单,主题就是围绕“尽量减小留疤的可能性”进行。“医生,伤口多大?”“差不多5厘米吧。”“医生,要缝多少针?”“这个不知道,我们不以针数多少计算,我用最细的线缝。”“医生,会不会留疤?”“这个。。。不要紧吧,眉毛长出了看看能不能盖住。”“医生,要是盖不住怎么办?” “医生,那岂不是破相了?”“医生,我去韩国做个整容手术是不是就没了?”“医生。。。。。。”在我各种乱七八糟问题的伴奏中,缝合手术结束。最后一个问题直接把医生问乐了,“医生,我脑子有没有撞坏?”
“没有没有,你能问这么多问题,证明脑子正常!”

机智如我,早就算到,下班高峰时段打车从家里到医院少说也得花费1个小时,等父亲大人到了,改检查该治疗的,也就差不多了。再次回到轮椅上,看到的是焦急赶来的父母。从他们焦急的眼神中,推测我现在的样子大概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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