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懿静
图/行走队员
阅前须知:文中使用第二人称纯粹为一种叙事手法,并不特指小童行走中的某一个人。
谨以此文献给这八天旅途中所遇到的每一个人,见到的每一处风光。
你坐在地上,瓷砖的凉意渗透过衣物。房外大雨滂沱,候机厅里坐满了人。在人来人往的间隙中,你却仍然持有一份宁静,仿佛你并未从广袤的草原上离去。
这八天过得真快啊,你想。好似什么都没做,又好似什么都做了——摔跤、骑马、喂驯鹿、做列巴等等。但这都是匆匆而过的,留在心里的只有……只有虚浮而又模糊的一个概念,一个你说不上来的概念。
你记得曾有马匹散漫地从你身旁路过,悠闲地啃着草,也有蚂蚱边蹦蹦跳跳地逃离你的脚旁,边发出一些模糊而又富有韵律的声响。
而你那时在干些什么呢?是漠然地继续走你脚下的路,还是停下来慢慢感受着这些平时见不到的风光呢?你真的有脱离出日常的生活,真正意义上来到这片草原上么?
你已经多次站在高处了。都说登高望远,以草原的地势形貌,在山坡上就能轻易地看到地平线那儿。当然,远处总是有些起伏的丘陵,配着一片片的云,分割了你的视界。
这样充斥着柔和弧度的景色,上一次见到是什么时候呢?脚下走过的路途本是清晰的,但你却不太敢确定了——这条路,在你未曾踏上之前,是这个样子的吗?
路是什么?是像水流一样的东西么?你细细回忆起一路上见过的:弯弯绕绕的莫日格勒河、静谧平和的哈乌尔河、宽阔绵延额尔古纳河。这些看似完全不同的河流,却都被人们归为了一类。
如果你脚下的路和这些河流是同样的东西,那这条路也应有弯弯绕绕的、静谧平和的、宽阔绵延的地段。你该算是走过许多地方了,可却从没有见过这么一条复杂的、扭曲的、不合常理的路。
莫非这条路与河流的相似之处并不在于此吗?
是了,你突然想了起来。河流的源头有很多,但终点只有一个。从山上流下的溪水、雪水,从云里落下的雨水,汇成了一条条大大小小的河流。这些河流走的路径各不相同,甚至连外表也不一样,但它们在途中相遇又分离,却是永远都朝着大海所去的。
人走的路不也是这样吗?这世上没有哪两个人的出身是一模一样的,但所有人的归处都是相同的。各人都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走着,分分合合,不过都是旅途中的一部分。
在行走的路上,遇见的人和景,景和人,都在不断修正着你前进的方向。河流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断壮大自身,不管在何处都是向着一个方向走的。你脚下的路也是一样,不管身在何方,都是往一个地方去的。
“乘坐7562次航班,从海拉尔经呼和浩特去往深圳的旅客请注意,您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请前往2号登机口……”广播声把你游离的思绪叫了回来。你背起行囊,向着登机口走去。
是呀,你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条路就在你的脚下,从生向死,一步一脚印,都只是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