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潜回帕城

“切！你说娶我就娶我？”秋天半信半疑地说着，眼神中却充满了期许。

“对！除非你不嫁！”吴振华坚定地说道。

“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你就说要娶我？”秋天又问道。

吴振华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秋天一把将被子掀开，然后半蹲在他脚边，将他的一只脚抬起来架在自己大腿上，刮、蹭、捏、按、挤，弄得吴振华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呀呀直叫唤。

“你……你这是什么手艺，又痛又麻，但是好舒服啊。”吴振华问道。

“扬州三把刀听说过吗？”秋天问道。

吴振华不言语，呆呆地看着她。

“切！就知道你没听说过。”秋天继续捏着，然后说道：“扬州三把刀，剃头刀、修脚刀、菜刀。我呀，就是修脚的。”

“修脚？就是那个扬州扦脚？这个我倒是见过。上海的大街上随处可见。”吴振华思索了一下说道。

“刚才，本来想给你修修脚的，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还把人家给睡了。妈了个巴子！”秋天不满地说道。

“什么？你刚才原来是想……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秋天停下了手中的活，一把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摁倒在床上，然后脸色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凶狠道：“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出来卖的？”

吴振华费力地掰开她的手，吃力地说道：“你这能怪我啊！你自己非要贴着我，粘着我，还凑的这么近，换谁都要误会，再说了，要是扦脚的都像你这么……这么漂亮！难保别人不想歪。”

“漂亮个屁啊，我小时候家里火灾，被火烧坏了头皮，如果不戴顶假发出门，谁见着我不怕？”秋天大声嚷嚷道，还不停地把满是伤疤的脑袋往吴振华面前拱，“你看呀，你看呀，这是我的原形，哪里漂亮了，哪里漂亮了！”

“不不……我的意思是……”

“吴振华！我告诉你！”秋天一把将刀子架在吴振华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现在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已经把我给睡了，如果你是冲着老娘的美貌来的，那老娘告诉你，美貌没有，要命一条，你要是敢辜负了我，我就敢杀了你！”

吴振华叹了一口气，对着秋天白了一眼，然后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扦刀，往床下一扔，一下子又将她摁在了床上，扑了上去……

……

“我觉得，你不能老是这样，你应该听我解释。”吴振华说道。

“嗯。”秋天小声嘤咛一声。

“你不要认为所有人都很坏，我吴振华发誓，从现在开始，我这一世，只会有你这么一个女人，如果我们都活着，我们一起白头偕老，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在身边，让你陪我一辈子，如果我比你先死，你就是我人生中唯一的女人。”吴振华突然说道。

秋天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将头靠在他的怀中。

“我一开始，确实认为你是那种女人，但我当时是想法是，即使你是在外面出卖自己的肉体，我也愿意带你走。”吴振华诚恳地说道。

“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秋天一改凶悍，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问道。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听你的，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那我们先回帕城，干爹的仇不能不报！”吴振华咬紧牙关。

“不要啊！”秋天有些惊慌失措：“干爹让你不要给他报仇，况且你要对付的人是德西鲍特瑟，这个人心狠手辣。”

“你放心吧。”吴振华拍了拍秋天的手道：“我会听干爹的话，不会和鲍特瑟起正面冲突，况且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已经目睹了一切吧，但是如果就这样走了，我不甘心。”

“我可以帮你，我在帕拉马里博还算有些人脉，总比你举目无亲乱打乱撞的强。”秋天纠结了好一会才说道。

“好，那我们即刻启程。”

……

12月7日傍晚，在辗转了一天一夜，横穿3省7镇之后，吴振华与秋天终于甩掉了尾随的政府耳目，并成功乔装回到了帕拉马里博，并以伪装的身份入住水坎大道西侧的唐东尼旅店，马路对面的，正是老周家的房子，经过细细观察，发现在街角及路上有几名鬼鬼祟祟的人正在假装不经意地监视着房子。其中的两人，正是老周遇害时，站在“居香亭”门口放哨的两名士兵。

“哎？那个人我认识。”突然秋天叫出了声。

“谁？”

“喏，那边那个，他是我的老顾客。”秋天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赛丽娜梅大饭店，一名门童穿着的人，正一边为停在门口的小车拉开门，一边往老周房子这边瞟。

“我看这样，你帮我个忙，你去找你的老顾客，问问他认不认识这两个人。”吴振华指着那两个放哨士兵说道。

“这……没问题，可是振华，你想干什么呀？你别吓唬我。”秋天紧张地说道。

“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我们分开行动，注意安全。”说罢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便拿起自己的衣服往门口走去，“对了，我们七点钟在这里集合，一起吃饭。”吴振华临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

帕拉马里博西北方向，科恩坎普大街11号，中华商会总部，三帮六团十二会总舵。吴振华没有理会门口两个喽罗的阻拦，直接走了进去，边走边喊道：“我找话事人！谁是话事人！”

这时，一名年约七十岁的身穿唐装的老头从楼梯上缓缓踱步走下来，气定神闲地说道：“哼！怎么？以为洪爷死了，我们中华商会就没人了么？什么三教九流都敢来我们这里闯一闯？”语气中带着难以抵御的威严。

“我要找你们的话事人。”吴振华勇敢地迎着老头的目光望去。

“你是谁？”老头问道。

“我是中国人，我不认识你，不过我可以向你坦白，我是站在洪爷这边的人。”吴振华巧妙地回答道。

“好，你跟我来吧。”老头在犹豫了好一会后说道。

……

进了二楼一间类似书房的房间之后，老头站在窗边背对着吴振华说道：“好了，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你是这里的话事人？”吴振华问题。

“洪爷死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话事人啊。”老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道：“老朽是三帮六团十二会的元老，孩子们都叫我一声‘长老’，在这一亩三分地，还勉强说得上几句话。”

“那好，我是老周的干儿子。”吴振话这句话才一说出口，老头一转身怒斥了一句：“胡扯！师爷什么时候冒出个干儿子了！老朽虽然年纪老迈，但还不至于被你这样的后生愚骗！”

见老头不信，于是吴振华便将如何认识老周，如何认识洪爷，又怎么去的阿尔比纳，怎么和唐会长、沙帮主发生矛盾以及后来干爹怎么死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此话当真？”长老听完后一脸惊奇，依他的经验，他断定吴振华不是在撒谎。

“是的，干爹怕有人加害他，所以特意不让洪爷把他收我为干儿子的事情说出去。”吴振华解释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来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加害你？”长老试探性地问道。

“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帮我干爹报仇，如果能够成功，苏里南肯定容不得我，而我为了保命，也必定会连夜离开，从此你再也看不见我，如果报仇失败，我一定会命丧当场，根本不劳你动手加害，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局，我手里根本没有筹码，所以我不怕输。”吴振华认真地说道。

“那你来找我，希望我怎么做？”长老考虑了一下问道。

“很简单，我要舆论，我希望9日上午，全帕拉马里博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总司令德西鲍特瑟在独立广场南边的泽兰迪亚堡内杀人。”吴振华说道。

“这……我不懂你的意思。”长老疑惑地摇摇头。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按我说的办，现在洪爷和我干爹都已经死了，鲍特瑟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华侨团体和华人总统陈亚先，这个我相信不需要我多解释，长老你也能观察得到。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下手为强。”吴振华一脸坚定。

“陈哑巴！陈哑巴！”长老突然朝门外喊道。

这时从书房的外面走进来一个留着披肩发，皮肤白皙的小老头，约莫50多岁，一脸矍铄，看起来倒是慈眉善目。

“孙……孙……孙长老叫……叫……我有……有……有何事。”陈哑巴一开口就结结巴巴地说道。

“吴振华小兄弟，这位陈哑巴是我的得力助手，生性本分，因为说话结巴，兄弟们都戏称他为哑巴，我孙老头有个不情之请，现在洪爷也死了，老朽这把年纪，怕命也不长了，我希望，如果你的报仇能够成功，无论你去哪，请把我这老兄弟带上，替我照顾他，如果你的计划失败，他留在我身边也迟早要冤死鲍特瑟手中，还不如让他助你一臂之力。”孙长老动情地说道。

“孙……长……长……长老，我不……不。”陈哑巴一听长老要把他送出去，立马一下子跪在地上，边哭边结巴地说道。

“陈哑巴！如果你不听我话，我死都不会再认你这个兄弟。”陈哑巴知道孙长老脾性，抹了一把老泪，便站到了吴振华身后，不再言语。

从中华商会总部出来，已经六点多了，由于不想让秋天担心，因此在拒绝了孙长老共同吃饭的要求后，吴振华带着陈哑巴，径直走向他和秋天所住的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