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个人,让你想起就泪流满面——致我深爱的外公

我的前半生,如果定要挑个人讲,那定是我的外公。

他是我的灵魂导师,潜移默化中,外公塑造了我的性格和三观。

但可惜的是,在我五年级的时候,外公就因病过世。令我深以为憾的是,我没能守在他床前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子欲养而亲不待”,只有失去过,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我曾经说过,要赚大钱给他住大房买好吃好喝的,也只能是信誓旦旦了。想起外公去世前一年,曾说想买辆电动车兜风,这小小的愿望都未能实现,真是令我伤心羞愧。

一年复一年,我惊觉他离开我已经不止十个春秋。更加恐怖的是,他的面孔渐渐在我的脑海模糊,我努力回想,也只能记起他有一张圆圆的国字脸,留着黑白夹杂的短胡须,双眼是那样的炯炯有神,但我却没法确认他的眉、鼻、嘴,他似乎并不是很高,但在儿时的我看来,却伟岸得像一座山。

没有玩具的童年,外公是最好的玩伴

雨天,地上起了一个个水坑子,我喜欢光着脚丫踩水玩,外公跟在我屁股后面,拎着我的鞋。等我玩腻了,他帮我把鞋穿上,再牵着我的手回家。他从没有像外婆一样嗔怪我调皮,把衣服弄湿。

夏天的晚上,因为贪凉,外公总是光着上身,摇着一把蒲扇在院子里乘凉。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趴在外公的肚皮上,蹭他的胡子,刮在脸上别有一番滋味。顽皮的我还会给外公肚皮挠痒痒,逗得他像尊弥勒佛一样哈哈大笑。

尽管只有小学学历,外公却经常叮嘱我用功读书

读学前班的时候,我认字慢,总是落在其他小朋友后头,连老师都骂我笨。但外公从没这样说,他只让我下次再用心点,要把像小蝌蚪一样的文字溶于血液中。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告诉他我想要本字典。没想到,外公真的给我买了。赶集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给自己买,却记得给我捎回来本字典。唉,现在想想,小镇上没什么书店,外公是问了多少家才买到的呢?

外公勤劳了一辈子,他让我明白劳动最光荣

在我学会走路后,外公经常在闲暇时带我去田地劳作。他掘土,我挖泥。童年的我和庄稼混在一起,渐渐懂得每一颗果实都渗透了无数农民辛勤的汗水。

直至退休前,外公都在一家砖厂工作。听爸爸说,外公是车间的主任,每年都是厂里的先进员工。这些我原不知道,我只记得,每天晚上他会赶在黑夜降临前回家,他总是骑着他的老式自行车,我在家门口写作业时不时望望不远处的路口,说不定下一秒就能捕捉到他的身影。他见到我,总是乐呵呵地笑,大概又过了非常充实的一天。

后来外公退休了,他担任起了家里的掌勺大厨。他做饭时,我在一旁帮忙烧火,顺便在灶里埋一两个红薯。烟火缭绕的厨房,外公挥汗如雨,记忆中他做的鱼汤尤为美味,可惜再也尝不到了。

幸福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外公还没享几年清福,病魔说来就来。直到今天,我依然不愿相信那么强壮的外公怎么就那样病了?一座山,怎么说塌就塌了呢?

外公离家去医院的那一晚,我默默祈祷他早点回来,临行前为他倒的那杯热水的温度仿佛现在还残留在我的手心。但我忽略的是,他眉头拧起了深深的疙瘩。外婆说,外公心里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告诉我们。但他为什么不同他的外孙女再叮嘱多两句呢?是不是我太乖了,他太放心了……

我后悔神经大条的我没及时察觉到外公的痛苦。那段时间,外公总是一个人偷偷去看山、看水、看人,他是在对他深爱的土地做最后一次留恋啊……

外公就这样走了,他是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历史会把他的名字淹没,再过多十年,可能能记起他的人寥寥无几。但我,会用余生去纪念他、缅怀他。

如果有轮回,我们下辈子会重逢吗?

林间的鸟儿吱吱喳喳是告诉我会吗?风中的枝叶翩翩起舞是告诉我会吗?哦,会吧,今生我亏欠外公的养育之恩,唯有来世再报。我只愿外公的墓地上长有郁郁葱葱的绿叶为他遮阴避雨,就像我守护在他身边一样。

后记

哦,亲爱的读者,你的生命中是不是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从落日的余晖中走来,看到你他总是笑容满面,你总会三步做一步地跑到他前面,把他的口袋翻个低朝天,掏出让你满心欢喜的小玩意,夕阳里洒满了欢声笑语,把你们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如果有,请务必珍惜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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