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父母的“另类”育儿生活

随着八零后的年轻人纷纷进入结婚生子时代,有趣的事情就渐渐多了起来。

大概是他们所处的时代背景所决定的。比起中规中矩不越雷池的七零后,在丰厚物质中成长的他们更加物质至上、享乐主义,有更多自我的发展空间,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也更加多元。当他们成为父母的时候,让他们为了下一代牺牲自我、把做父母当成苦行大概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事。

从前的人养孩子,大多是跟着老人家作息。熊孩子们日常大多时间都窝在家中,顶多出现在公园、小区的花园和街道,再不济也是和爷爷奶奶跳跳广场舞……大人和小孩子的活动场所黑白分明,不会有老人家带着孩子去读书会,也不会有人带着孩子去coffee shop。

但,八零后的父母们,开始让孩子出现在了更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这些父母带娃的方式极其时尚摩登,简直百无禁忌,倒是非常很符合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我认识一对玩民谣的八零后夫妇。因为民谣走到一起,还组了一个民谣组合在全国各地的清吧里表演,后来因为结婚生子的缘故中断了演出。这对夫妇到了孩子一岁多的时候,竟然再度带着孩子复出。在live现场的照片里看见男子弹奏乐器、女子怀里抱着睡着的孩子一边吟唱的模样,觉得那简直是世界上最酷、最棒的爸爸妈妈。

我的手机里,很长一段时间内存了一张一直不舍得删去的照片: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的诗友会,好几个已为人父母的年轻人,都是带着孩子参加的,还有聚精会神听诗歌朗诵的母亲在一旁给孩子哺乳。父母们一边谈论诗歌怡然自得,孩子们也在一旁自得其乐,父职母职与自我和谐共处,丝毫没有违和感。

上面那些有趣的画面,触动人内心的大概都是同一种东西:那种对某种事物执着的热爱和追寻,也许是对孩子最好的“家教”。与其全家人苦行,不如让孩子融入自己的快乐。

还曾目睹过最壮观的育儿场景:五个都推着婴儿车的摩登妈妈,将五个孩子围成一圈,孩子们手里拿着各自的水果蔬菜棒之类的零食吃得津津有味,五个妈妈也围成一圈坐在coffee shop的圆桌上喝咖啡,看书的看书,聊天的聊天……妈妈们看起来十分快乐,孩子们也无忧无虑,真是好一副另类又温馨的画面。


作为一个全职妈妈,因为种种原因日常几乎无法将孩子转交给任何人照顾,所以也特别能理解那种无论去哪里都带着孩子的状况。在努力保全自我、避免被全盘改造的情况下还要兼顾孩子,是一项有挑战性却也有点funny的任务,考验的是一种协调和平衡的能力。

国内越来越多的公共场合,例如餐厅、书店、咖啡厅、购物场所也在为年轻的父母提供便利,像瑞典的宜家家居公司,会给带着幼童的父母提供有专人看护的儿童游乐场“寄存”孩子以便他们可以更心无旁骛地购物。这些设施能让年轻的父母们更好地处理自我和孩子之间的关系,解决了许多从前大人带着孩子出门的不便利。

还有更加戏剧性的是,我竟然在城市的清吧(安静的酒吧)里看见过BB椅(一种专为婴幼儿设置的高脚凳)、在网咖里看见带着睡着的孩子玩LOL的年轻父母和身怀六甲打DOTA的孕妇。每当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场景,我总会心领神会地笑笑,感叹人性的立体丰富和一种循规蹈矩之外的精彩。

我们当然大可以对这样的父母大放厥词批判他们不负责任、自私自利之类,但我更愿意看到这背后更加正面的东西:这样的父母活得更加轻松,没有这么强烈的“付出感”,自然不会苛求孩子一定要孩子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样的父母标准更加多元,对于孩子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甚至可能是一件好事。

千万别养孩子养得那么有悲壮感和牺牲感。

父母首先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充实快乐起来。那种倾其所有、孤注一掷的爱,到头来却变成了以求回报、让孩子内疚的道德绑架工具,那根本不可能是一种健康的爱,更像是一种害。

想起专栏作家黄佟佟这样写吴绮莉(与成龙诞下私生女的女明星)和“小龙女”的畸形母女关系:“这种关系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显示了人类最为阴暗的一面,它以母亲的爱为名,制造了一片吞噬女儿活力的巨大泥潭,因为一个无法找到自我,无法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做母亲,不代表要一个人撑起全世界,也不意味着要完全牺牲自我。”

比起一脸苦相抱怨老公不回家、对着孩子成天念叨“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那么苦”、“要不是你我才不会牺牲那么多个人时间”、“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的事业会更加辉煌”的祥林嫂,男人和孩子大概都会喜欢一个有独立自我、心情愉悦的老婆和妈妈。

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导演的电影《黑天鹅》里面也讲到一种畸形的母女关系,母亲因为曾经在舞蹈事业上辉煌却因为沉湎情爱生下私生女而断送了舞蹈生涯,于是将自己曾有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并且对女儿有不正常的控制欲和爱,导致女儿精神上承受巨大痛苦而无法在艺术生涯中释放自己的能量。

不要为了孩子牺牲自己的生活和爱好。父母有父母的人生,孩子有孩子的未来。与其苦苦“为谁好”而死执自我牺牲奉献、到头来却因为得不到回报而怨怒相对、苦苦相残,还不如自我解放,也给孩子松绑,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让孩子走自己的路。

做自己,活得轻松快乐,没有那么强烈的付出感,大概是前面那些“另类父母”让人值得肯定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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