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的路,一样的风景,一样的距离,可在每个人的心里因为装了不一样的目标,最后到达终点的时间却完全不一样,有的人可以轻松前行,有的人却要负重载力的去奔赴。
纯白色书柜顶上的两盆绿萝,叶片浓绿油亮,三年的时间依然丛翠无比,因为它们只需要喝足了水。窗台上的那盆风雨兰却再没有重现往日的灿烂辉煌,因为身下的土壤不合时宜。墙角的两盆兰花,在这一年里却增添了许多新绿的叶片, 因为给它们用的是专门tb来的兰花专用土。一样的时间里,它们的命运与长势却完全不同。
情感的路上用力太重,终究会遍体鳞伤遭受重创,感情的断舍离是需要更大心力的,许多想不出答案的问题,也只能把它交还给时间,有些东西,只要一想,就会让自己软绵绵的无力……
窗外的那半盆发财树,却生命力极强。那只是主干被砍伐之后訾出来的新芽,却因为常常被忘记了浇水还要饱受窗外阳光的曝晒与风雨的无情侵袭。但它的长势却极好,从没有因为缺少什么或者多了什么而变得憔悴萎靡过,每一次看到它都是精神抖擞的迎风挺立,而叶片依然盈满了绿意。七八年了,从未见它有过改变。
我不是它,我也无从了解它为何如此顽强,而我有的只是自愧不如,我不仅弱不禁风,更不敢迎风沐雨。同样的时间里,我的眼里心里只有一种东西,却让人无法言说。
tw作家张晓风写过一篇《有个叫时间的家伙走过》,她说,某一日的餐桌上,丈夫忽然指着一盘菜问他:“这是什么菜?”一边问一边赞许的点头继续说:“这青菜好,我喜欢吃,以后多买这种菜。”于是她调侃丈夫道:“两个礼拜以前你还说这菜特别难吃,叫我别买。”丈夫惊讶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上次买的老,这次买的嫩,其实都是它,你说爱吃的也是它,你说不爱吃的还是它。”
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时段上,差别之大,会让你忘了它们原本是一个啊!此刻委地的尘泥,曾是昨日枝头喧闹的春意;两者之间,谁才是那花呢?
今朝为蝼蚁吃剩的枯骨,曾是昔日舞妒杨柳的软腰;两相参照,谁才是那绝世的美人呢?
一把青江菜好不好吃,这里竟然牵动起生命的大创痛了。
她说,你所爱的和你所恶的,其实只是同一个对象;只不过有一个名叫“时间”的家伙曾经走过。
沈园里的千古绝唱《钗头凤》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那是陆游不负责任向封建礼教以及整个世道的推卸。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阑。难难难。这是唐婉心底面对现实的无奈与悲凉。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相聚与离别,有人可以刻骨铭心,抑郁而终,就像唐婉,哪怕日后有赵士程的认真宠爱与呵护,也终没能挽回陆游对唐婉的情伤,就在两个人相见又离别的那个秋天,唐婉离开了一生都钟情于她的赵士程。自此后,赵士程终生未娶,而陆游却在以后的日子里儿孙满堂,活到了八十五岁。
三个人,两段感情,时间的时间里,他们的选择各不相同。时间就是这样一种容器,凡是可变动的一切都在时间里面装着,只有永不改变的才是超越于时间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