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消逝 |书评《童年的消逝》

童节来临了,童年,也就成了人们关注的字眼了。童年时代,应该是纯真的、无忧的、甜美的、具有梦幻色彩的。童年的绚丽多彩、无比快乐应该永远植入每一个人的永远的记忆之中。

2017年8月场一家商场内举办了儿童模特大赛,事实上就是儿童内衣秀。这些孩子年龄大多在3到12岁之间,他们化着大浓妆,穿着成人款式内衣,背着各种大翅膀在舞台上走秀。

现场视频一经曝光,立即引发了争议。该主办方回应称走秀儿童穿着并不暴露,而且参加比赛和走秀都是经过家长同意的,但仍遭到了不少网友的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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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在2012年,武汉某汽车文化节现场上,几名身着比基尼的女童车模亮相,引来围观。她们穿着单薄在众人的闪光灯面前摆着诱人姿势,圆鼓鼓的肚子、还未发育的身材,都让这一场汽车文化节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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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不是想歪了?”一个童模的妈妈看到此景,很为这些小孩打抱不平。普通走秀是让孩子身体更健康,性格更开朗。而这样的维密秀得到的又是什么呢?如果目的是展示儿童的才艺,为什么不选唱歌跳舞背诗词的方式?如果是要展示台步,为什么不能穿童装、运动装,偏要穿暴露的内衣?

答案不言自明,因为这些儿童模特与年龄不相仿的成熟姿态,正是商家需要的引发关注、推广宣传的噱头。用某些人的逻辑看,商业炒作不怕骂,就怕没人理。

对此,网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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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除了人为“催熟”儿童,天真烂漫的儿童时代也正在渐渐提前消逝,孩子越来越难教,越来越早熟、越来越淡漠而以自我为中心,教师在孩子眼里越来越没权威……这让人困惑的境况产生的原因是什么?翻开美国媒体文化研究者和批评家尼尔 ·波兹曼的《童年的消逝》一书,我找到了关键的答案——一览无余的媒介。


《童年的消逝》作者:[美] 尼尔·波兹曼 著,吴燕莛 译版本: 中信出版社 2015-04

波兹曼在《童年的消逝》这本书中,着重分析了“童年”是何时产生的,又是何时开始慢慢地消逝。波兹曼的分析不是基于生物学、遗传学的研究,而是从社会结构、从文化的角度展开的。从社会结构和文化的层面看,正是因为印刷术的发明,童年的概念才逐渐被明晰起来,并最终成为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而以电视为代表的娱乐文化的出现,使得童年又逐渐消逝起来,直接的结果是成人和童年两个群体的界限逐渐淡化,最后融为一体,童年将最终在人们的视线中消逝。

童年的产生

从社会结构、从文化的角度看,“童年”概念的存在到现在还不到400年的历史。

在愚蠢的黑暗时代和整个中世纪,由于特权阶级的垄断以及纸张获得的困难,文字的传递局限在很小范围之内,大多数民众根本不识字,也不具备读写能力。人们的交流多是通过口头的方式,面对面地进行的。没有文字,没有了成人可以掌握的一些秘密,成人和儿童就没有必要加以区分。

在中世纪,同样缺乏通过初级教育来教人们读书写字、为继续学习奠定基础的学校。当时的学校要么是教会办的,要么是私人学校,都是为特权阶层的子女提供相关服务的。而且在学校里没有年龄的限制,一个班级里有各种年龄的人,包括大多数的成人,让人感觉不到学校和童年的关系,成人与儿童的差异。

没有识字文化,没有教育的观念,没有羞耻的观念,这些都是中世纪童年不存在的原因所在。只要儿童一脱离尿布,他们马上就穿的像成人一样,被当作一个微型的成人来看待。这就是中世纪儿童的现状。

印刷术的出现,使得这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传播技术的变化无一例外地产生了三种结果:它们改变了人的兴趣结构(人所考虑的事情)、符号的类型(人用以思维的工具)、以及社区的本质(思想起源的地方)。

印刷术发明之前,一切人际交流都发生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下。甚至连阅读所采用的也是口语模式,一个读者大声朗读,其他人随后跟上。但自从有了印刷的书籍之后,另一种传统就开始了:孤立的读者和他自己的眼睛。口腔无需再发出声音,读者及其反应跟社会环境脱离开来,退回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印刷给予了人们自我,是人们以独特的个体来思索和谈话,这种自我意识便是最终导致“童年”开花结果的种子。

印刷,推动了学校的建设,使“童年”的概念变成了社会的必需。回顾历史,不难发现,凡是识字能力受到始终如一高度重视的地方,就会有学校;凡是有学校的地方,童年的概念就能迅速发展。由于学校是为培养有文化的成人而设计的,儿童因此不再被看作是成人的缩影,而被看做是完全不同的一类人,即未发展成形的成人。

童年的特征

婴儿期在掌握语言技能之后就消失了,童年是一个成长阶段,是以学习阅读开始的。从生活、学习等方面看,童年具有如下一些特征:

第一,接受教育。从办学校到根据不同的年龄将学生分为不同的年级,这其中走过了很长一段探索的道路。最初的时候,学校是根据人的阅读能力分班的,随着童年本身逐渐成为社会和知识的分类,童年的各个不同阶段也变得越来越鲜明,这些最终导致了“同龄群体”的出现,以及一个个性鲜明的“青年文化”的产生。

第二,自控能力。弗洛伊德认为,儿童的头脑中有一个无可否认的结构和特殊的内容,例如,儿童具有性能力,富有各种情结和本能的心里冲动。要实现文明,就必须要培养儿童的自控能力。书本学习是“不自然的”,是有悖孩子的本性的,要通过培养孩子的羞耻心,让他们学会安静、一动不动、思考并严格控制各种身体机能。

第三,特别服装。如前所述,在中世纪,儿童就是一个微小的成人,他们和成人的服装是一样的,没有什区别。到了16世纪末,童年应该有特别的服装,已是约定俗成的事实。

处于同年阶段的孩子,他们说话与成人不同,每天消磨时间的方式也不同,他们穿着不同,学习的内容不同,连思考的东西也不相同。当儿童和成人变得越来越有区别的时候,每个阶层都尽情发展自己的符号世界,童年的概念已经成为了社会准则和社会事实。

童年的消逝

童年的历史走到了今天,有关童年的概念是进一步得到了强化,还是逐渐变得弱化了呢?波兹曼通过详细的分析认为,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以电视为代表的娱乐文化充斥我们生活和社会的方方面面之后,童年正在逐渐消逝。其理由如下:

第一,学习环境的变化。童年,是一个有序学习的过程。一些专为成人控制的、特定形式的信息,通过分阶段用儿童心理能吸收的方式提供给儿童,让儿童逐渐掌握各方面的信息,提升自己的学习能力,并逐步走向成人。现在,电视、网络等多种媒体改变了信息传递的方式,成人丢失了对信息的控制权,甚至在有些方面还不及儿童知道的多。当儿童有机会接触到从前秘藏的成人信息的果实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逐出童年这个乐园了。

第二,学习方式的变化。过去,人们不能把直接经验传递给别人,这使得语言变得非常重要。但语言的学习并不是那么容易,成熟的阅读所需要的即刻的识别能力,是要经过一个长时间学习才能得到的。现在这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语言学习逐渐向图像学习过渡,理解电视不需要任何训练,看电视对头脑和行为没有任何要求,电视也不必分离成人和儿童。当信息的传播通过手指的比比划划就可以实现时,人们的嘴巴开始沉默了,写作的手也停了下来,因此头脑便开始萎缩了。

从来没有一个电视节目能够区分儿童和成人,一些标榜少儿不宜的节目,反而更增加了儿童的好奇心,他们看的比没有宣传的更多。看电视已经成为人们学习的一种途径,这种途径正在改变威胁学校的教育,因为学校用文字和理性来支撑的学习过程,比电视里难多了。很多儿童感到学校学习兴趣不够,这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现在的学校也在迎合电视文化,多媒体教学成了一种时尚,不知道教师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思考过这意味着什么?

第三,读写能力的衰退。电视文化带给我们什么?一是没有前后逻辑的大量事实,一个新闻几十秒的时间,让你来不及思考;二是对一个事物的判断从逻辑判断向审美判断的转化。一个长相不错的政治人物,你对他的话语的信任程度就比一个长的猥琐的人要高很多,尽管后者很有智慧;三是信息的大量堆砌。一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提出问题,就被给予了一大堆的答案;四是电视将“现在”大大的放大,迫使人们把孩子式的即可满足的需要和对后果漠不关心的接收方式视为正常……这一切,都将导致儿童读写能力的衰退。

当读写能力、学校教育、羞耻心都在逐渐丧失的时候,童年也就逐渐消逝了。

对此,我们能做什么呢?

如今的孩子缺少玩伴,学业太重,家长望子成龙让孩子压力过大,罗大佑《童年》歌词里的“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的童真情趣在日渐远离,“捉迷藏”之类儿童游戏已成为濒临灭绝的物种,谁还看见九岁以上的儿童玩抛石子、滚铁环、跳橡皮筋这样的游戏?孩子的主要娱乐是看电视、玩电脑,充斥电视屏幕的战争、婚恋、魔幻题材的电视剧,无益孩子童年的健康成长;电脑里的暴力游戏、八卦新闻和各种丰胸之类的广告比比皆是,这些都在暗淡着童年纯真的天空。

童年在提早消逝,成人们请不要再拿儿童来“消费”了,而应好好探问——拿什么来拯救孩子们的童年?净化媒介信息,设置儿童观看专区,减轻孩子学业压力……努力保护孩子充满好奇、幻想、纯洁、烂漫的童年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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