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大江健三郎[日]
大江受到萨特和加缪的存在主义的影响并加以日本化。他的作品经常反映两个主题,核威胁和残疾问题。描绘的主人公大多是社会边缘的人物,作品的寓意是“走向边缘,是为了从边缘出发。”
在网上看到别人提到这本书,说里面的主人公有一天站在东京的雄伟的高楼顶上自慰,诩意是“我征服了东京”。
我们都不过是醉鬼,想躲到什么地方去,不是出于爱情,只是出于本能的情欲。
J的妻子蜜子容忍他同性恋的世界,使J第一次感觉能从亡妻的阴影中把自身解放出来。
蜜子和诗人曾经是恋人,但是J的家境才能支持蜜子因为性冷而全情投入的电影事业。
摄影师不合群被公司冷落,人到中年仍然不务正业。在J进行着流氓行动时和蜜子有了结晶。促使J因前妻之死的责任感和蜜子的不贞背叛抵消。
村子里的一群女人围着某男人偷情的房子,女方只好用磨米这种方式忍受着精神折磨,反抗外界的欺凌。这是不被容忍的,他们也是。
村里的孩子目睹他们在别墅里做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我全都看见了。”
J在地铁上遇到了一个老痴汉在作案,下车后和他成了朋友。两个人十分默契地配合行动。后来又加入了一个年轻人。这个并不想回归安全的年轻人说:
我除了这身大衣和长筒靴外,里面什么也没穿。我敢这样上街,是经过很大苦恼才下决心的。我明明知道谁都盯着我,还是要跳跃快感的最后一道横杆。本来应该在时速八十公里的摩托车上闭眼放手,可我害怕那样的冒险。
我简直像一个本来想自杀、却被人从河底拖上来呼哧呼哧喘气的蠢货。救命的人根本不考虑这个蠢货企图自杀前尝尽辛酸苦辣,所以只是心情愉快满脸微笑地救人,而且用人道主义的烧火棍拖回到这人间地狱的毒火里。
耍流氓是一首暴风骤雨般的诗。
他们以令人悲哀地严肃认真的态度切切实实地滑稽可笑地冒着随时都会毁灭自己的名誉地位、甚至生命的危险,为着微不足道的极其无聊的快乐赤手空拳地进行活动。现代社会本来就不是冒险家大显身手的时代,除了那些乘坐宇宙飞船让所有仪器都按照自己的意志运转的男子汉之外,因为他们具有无比的勇气。
尽管流氓对被揭发、处罚怕得要命,但如果不伴随危险的感觉,他们的快乐就变得淡薄、含糊、衰弱,最后就失去快乐。禁忌保障走钢丝人冒险的快乐。如果流氓平淡安全地完成他的行动,这种安全的最终结果就会在瞬间把紧张全过程的革命意义一笔勾销。
他们像马戏团里的走钢丝者一样默不作声。但一旦被捕,由于局外人以敌意的眼光认识、确定流氓的本质,于是有的流氓会进行令人感动的自我宣传。战后日本政治上最动荡不安的年代,在十万人示威游行的群众中,一个耍流氓的人说:“十万愤怒的政治人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而放弃了性兴奋。”
地铁上射精,道德家壮汉的手臂和功名的束缚里,J又成了那个自欺欺人的顺应主义者。
对于当时的日本人而言,
孤独、理想、宏伟的共生感和性交没有两样。
而吸引我的在高楼上“征服了东京”,不过是在挤满乘客的电车里和生活的边界擦肩而已。
2016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