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朔①问:“至善亦须有从事物上求者?” 先生曰:“至善只是此心纯乎天理之极便是,更于事物上怎生求?且试说几件看。” 朝朔曰:“且如事亲,如何而为温清之节,如何而为奉养之宜,须求个是当,方是至善。所以有学问思辨②之功。” 先生曰:“若只是温清之节、奉养之宜,可一日二日讲之而尽,用得甚学问思辨?唯于温清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奉养时,也只要此心纯乎天理之极。此则非有学问思辨之功,将不免于毫厘千里之谬。所以虽在圣人,犹加‘精一’之训。若只是那些仪节求得是当,便谓至善,即如今扮戏子,扮得许多温清奉养的仪节是当,亦可谓之至善矣!” 爱于是日又有省。
个人理解:
这段对话,讨论的是至善,但这个至善不是无端提出来的,是郑读了《中庸》有所思,然后请教先生的。还是那句话读传习录要还原当时语境,因为古文表达很简练,不注意语境,就会自己根据自己思想认识,解读出好多个意思,然后自己还认识不到是错误的,这点很危险,要时刻注意。文中这个至善,用现在语言的意思可以理解为,正确的做事,和做正确的事。先生指出这个至善,不能只在事事物物上求,要在你的心上求,求的就是“诚”,人的智慧就像镜子,生来就是照物的,要相信它,诚就是把镜子上的污垢擦干净,然后用它就可以了。这个才是"学问思辨"之功所在。有人要问具体方法就是: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也就是后面文章会经常提到的"精一"之功扩展而来的。这个“精一”追溯到大禹的16字真言,也可以说是中国文化的“十六字心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一定要记住,遇事可以多揣摩下。
理解诚和伪,先生举了个戏子的例子,我认为很恰当。为什么现在很多人活得那么累?因为他每天都在人前演戏。不是说他多有心机,是因为他缺少诚,活在纠结和无奈中,每天都勉强敷衍的扮演着不同的角色。都说人生如戏,就说当今社会中好的老戏骨。和小鲜肉的区别何在?就是诚和伪的区别。老戏骨逼真入戏,小鲜肉让人一看就是假和做作的感觉,现实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既没有老戏骨的诚,又没有小鲜肉的貌,所以永远不要奢望这些不入流的演员,能支撑起人生大片的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