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此安静,西安的大北郊,我只能听到自己的耳鸣声,左右响的似乎很匀称,到没给我造成太大的不便,夜晚失眠而成的清醒真是胜于白昼,于其坐视夜的黑,不如看几行喜欢的文字,悠哉。
最挂念的是除家人外,就是我亲如兄弟姐妹的好友们,在他们那不久前发生的事,或是以当下极方便的不同的联系方式互致的问致,都在我脑海清晰映出,或让我感叹而更加想念他们,或正在温暖这个夜,这个因失眠而清醒的波澜可能要浪涌到黎明了,这到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因为经历的多了,日月已经将其风蚀得平常不过。
那种不自觉的心驰,还是大巴山深处的那一座座山,那一个个站,那些在夜的灯火通明处的人们一定清醒如我,不同的是此时我躺卧着在想他们,他们却是坐着在想别的,这很好。11年普光,仍然是一场正在酿造的酒事,其香醇是不必言说的。那里的春山如妆、夏山如怒、秋山如卧、冬山如肃,还有那四季皆有的烟云水雾,起于河流林间,潦绕漂渺,悬于山腰,抺于丛林,笼于村野,流于山涧,温润而安逸,且不说适宜酒花发酵生成,就是四季的阳光也朴素贴切,亲和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雨水也总是适时而落,山里的田地高高低低,作物却都能雨露均沾,各得其所,长势喜人。在这里若干年后,再品这杯普光醇酿,赞他声“美酒”将是怎样的快慰!
随着可用“年纪”来谈自己的时光,也越来越相信缘分,有缘必聚,缘尽必散,任由你欢笑亦或情伤,任由你恩爱亦或情深,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等来世再见,或只是擦肩的路人而已。
来普光前的那年,和妻子聊到以后有时间一起出去游玩,第一站我们就去“四川”,真正的异口同声,那时还不知普光不知达州,一年后我来了,再一年后她也来了,时至今日,当然是远不能用坎坷说己来,但总有些时光值得评品回味,这也是我自觉欢喜的,是另一种灵魂里的收获。最是愧疚了孩子!
今天,哦,不,昨天,女儿推荐我读周作人的两篇散文——《苦雨》与《喝茶》,因受其他两篇个人喜欢的《乌篷船》《闭户读书论》的影响,没能看完正好此时来读,其中有两句甚喜欢:喝茶当于亙屋纸窗之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尘梦。喝茶之后,再去继续修各人的胜业,无论为名为利,都无不可,但偶然的片刻优游乃正亦断不可少。
女儿的推荐读完了,可依然困意全无,耳鸣依然。或许回到大巴山那个缘缘和合之地能睡的好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