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金陵女也。年十五,为李錡妾。后錡叛灭,籍之入宫,有宠于景陵。穆宗即位,命秋为皇子傅姆。皇子壮,封漳王。郑注用事,诬丞相欲去己者,指王为根。王被罪废削,秋因赐归故乡。予过金陵,感其穷且老,为之赋诗。
第一章
秋娘入李府
京江水清滑,生女白如脂。其间杜秋者,不劳朱粉施
公元前805年唐德宗驾崩于会宁殿葬于崇陵,传位其子李诵,于二十六日正式继位为顺宗,八月禅位给儿子李纯唐宪宗,话说一朝皇帝一朝臣,节度使权利被削减,李锜不满公元前807年举兵造反,而后在战乱中被杀,他被杀其家眷多数被抓入宫中为奴为婢。
“秋娘,此去宫中想必日后的日子定是暗无天日了!”郑氏愁容满面对秋娘说到。“罢了,冥冥中命运早已经注定,走一步算一步吧,到哪不是个活头,”秋娘不紧不慢地回答。郑氏仰天长叹:“罢了罢了,想这皇宫如此金碧辉煌,只盼有朝一日也能有个出头之日”。
有个非男非女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细声细气说道:“好了掖庭到了,刘婆婆你分配下去干活吧,咱家告辞”刘婆婆双手作揖含头微笑:“公公慢走”。刘婆婆双鬓已经发白,想往昔也该是个美人,只是没有了水灵,虽然叫她刘婆婆,但是她的年纪只有四旬,想是在这宫中经历过风雨,目送那位公公走了后刘婆婆收起了似真似假的笑容。
“既然你们家人犯了罪你们要在也挺之中受些苦头也怨不得谁,这就是你们的命,在这宫廷之中,你若是不认命想一些与你们无关的事怕是头上的脑袋挂不长远,行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记住便是,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行了到那边洗衣服去吧,洗完了给你们安排住处”刘婆婆说完便转身离去,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莫名的哀伤,也有一种沧桑感,秋娘心里想不知日后是否也会像她这般在外表华丽的宫中老去。
秋娘走出那简陋的十来个人睡一起的房间,不知日后的日子会如何。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草丛里的蟋蟀树枝上的蝉虫都歌唱起来,入夜了有些冷清,不禁又想起了王氏曾说过的话
十七年前
才比子建,貌若潘安,哪个女子不想自己能找个好归宿,只是有时候空心的等待付出换来的是什么!
“杜郎我已有身孕”,王氏对杜彪说。“你说什么,你打算怎么办,我不可能纳你入府你应该知道”杜彪凶恶的回复王氏。王氏有些伤感,眼角泛起泪花:“我没有奢望过要你纳我入府,只是这腹中孩子”。“等你生下这孩子我当抚养他便是”。杜彪也算爽快,“那就行”
这年郜国公主过世,而其助皇帝铲除郜国公主同党者皆被升职。
十月怀胎,王氏眼看就要生产,杜彪被升职换了府邸,便不知所踪,王氏查找到杜彪住处,可是被家奴赶出,想也是伤心欲绝。
一个女人不能把你爱的男人留在身边,不是男人的过错,而是女人的失败。
无奈之下只得回歌舞坊,把女儿带在身边,终日哀声叹气“怎么了,舍得回来了,天下男人都无情你又何必真的在意,这些年的舞姬难不成你还不明白这道理”。牡丹姐劝说到牡丹眼角上扬,声音尖锐,一看便是那种精明算计之人,不过对这王氏倒是好的“行了别多想了,做好你的老本行,看在多年交情,你的女儿我定好吃好喝对待,你这女儿可取了名字?”“没有,碰到这等伤心断肠之事谁还想她的名字,看到她便来气”。王氏满是愤怒。“哟!这可不行,虽说她是杜大人之女,可也是你的女儿啊”牡丹姐瞧了一眼女娃,惊讶道“哎哟喂,你看着模样生的,可是丝毫不差你啊,这眼睛鼻子长得,日后定是个美人胚子,你就等着享福吧,我看你这女儿就唤名丽吧,天生丽质,杜丽可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我无所谓,和我一般当个舞姬,这一生也没有个出头日”,牡丹姐有些气愤:“你这话怎么说的,一竿子打死多少人呢,你这话冲谁说啊,我可亏待过你?命就是如此你能怨谁,好个嘴皮子耍的”,王氏转身回房,“随你怎么说”。
此处定是最为热闹之处,楼前红袖招客,摆骚弄姿,旁边定栓了好几匹好马,好几顶华丽的轿子,进入这楼中随处可见的是唱曲的抚琴的跳舞的,只要是想得到的风花雪月这里应有尽有,“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鸿飞满西洲,望郎 上青楼。”烟柳画桥之地,贪心欲满之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杜丽已经五岁了随王氏学了歌舞,虽然只有五岁但是舞跳的也是有模有样了。“娘亲别人都说我是野种,我不是,娘亲你告诉我爹在哪啊,您告诉我。”王氏一巴掌打在了女儿粉嫩的脸庞上,女儿强忍着泪水“娘亲你为何打我”王氏抱着女儿伤心到“你爹死了,是娘亲对不起你什么也不能给你。”“娘亲不哭,娘亲不哭,娘亲有丽儿”。牡丹姐正在门外,听到这对话也是心疼不已,眼角也不禁泛起一丝泪花,心想这对母子着实可怜。
这一年皇宫里唐德宗李适将禁军交给了宦官掌管,宦官地位也就此提升了。
公元804年九月唐顺宗李诵中风失去言语能力,公元805年八月李纯继位,史称唐宪宗,李诵称太上皇,改贞元二十年为永贞元年。
岁月长廊里我们反复一件事情,日子的流逝也毫无察觉,转眼已是公元806年,杜丽已经十五岁了,此时的她已经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一绺乌黑秀发在微风中飞舞,眉如柳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流盼妩媚,秀挺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如此清丽脱俗见了无人不心动。
这日镇海节度使李锜见到了杜丽,一眼便看中了这美人,并以重金将杜丽买回府中改名杜秋。
牡丹姐兴高采烈:“王妹子我说了吧,你这女儿定给你我带来富贵,这不马上就来了”王氏一句话也没有说,毕竟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不久李锜兴致勃勃,想要赏舞,“秋娘,交代你的《嫦娥献舞》舞可练好了?”吴管事问到,她是这府里管歌舞的,舞跳得是极好就是相貌平平,但是秋娘不满于表演别人编好的节目很淡定的回复到:“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
杜秋表演时并没有表演原来的《嫦娥献舞》,而是跳了自创的《金缕衣》“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南国有才子,轻巧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杜秋也是丝毫不输
吴管事气的直跺脚在一旁咒骂,“这死妮子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编好的舞不跳,这是唱哪出,一会怪罪下来怕是都没有好果子,我们还得跟着受牵连”“就是就是”一旁的小丫鬟附和到。
舞跳完李锜起身拍掌叫好:“好好好,好个杜丽果然名不虚传,本官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美的舞了,今天你让本官甚是开心,你以后就是本官的侍妾”杜秋并没有很开心的回答;“杜秋叩谢大人”李锜大笑“还叫大人,还不改口”,“叩谢夫君”,行了退下吧,早些休息,明日赐你住处。
吴管事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无奈,向郑蔷抱怨:“小人得志那样,乌鸦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只怕夫人日后又多一位对手,才进府3就这样了,日后还了得”,“你也安宁些罢,我都不急你急些什么,难不成还能和你抢了管事的职位不成,三妻四妾本属常事,我可不在意,她来便来就是,你急个什么劲,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不能,那奴婢告退”“退下吧”郑蔷似动容非动容慢步离开
这晚间大道上尽是一片灯火辉煌,人声沸腾,酒肆里的觥筹交错,市坊间的买卖吆喝,茶楼上的高谈阔论。走入街市,这里仍是街道纵横,川流不息,只偶然在那微弱的灯光中看见那些似曾相识的身影,再一转头变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