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停留短短的一个夜晚,仍然选择飞机火车的连续倒腾,或许这就是思乡情切最真实的反映。
从海南出发的航班开始,湖北话就成了乘客们主要的交流方式,虽然省内每个城市还有太多的口音区别,但目的地武汉已经把大多数锁定在同一个方言的屋檐下。出机场辗转上了回宜昌的高铁,大家说话的口音就更为接近,尽管不太喜欢国人公众场合喧嚣的样子,但听着左右旅客们用熟悉家乡话聊天的那刻,心早已飞回了父母的身旁。
走出宜昌火车站的第一件事,就是深深的大吸一口家乡的空气,虽然有点薄雾,但总觉得是不一样的甜美,细细回味才发现是桂香。打车的时候,和司机说起目的地,口音频道自动转换为方言,居然毫无障碍,这是天性的力量。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我没有提前告知今天回家的消息。可回家太少的问题立刻显现,打车到楼下走进电梯,我竟然不记得家在几楼,只能打电话求助,提前一分钟泄密。
开门坐下,爸妈首先问的当然是吃了没有,想吃点啥,得到随便的答案后,把我撂到一旁去厨房忙活起来。洗头洗澡出来,饭菜已经上桌,简单美味的妈妈爱心蛋炒饭,还有一大锅烧肥肠。我很疑惑的问起肥肠锅,毕竟他们为了健康早已经多年不吃这类的高胆固醇食物,妈妈告诉我前几天弟弟回家时在楼下买了一碗肥肠面,只有寥寥几片肥肠,于是爸爸就去菜场买了几斤自己洗净烧好,可弟弟这几天忙还没回来,我就先尝为快了。
简单吃完后,爸妈催着我好好休息一会,南柯一梦醒来后,满屋都是腊排骨的香味。湖北人讲究喝汤,老妈把腊排骨炖了莲藕,这是儿时最爱的大餐。我也主动要求烧几个小菜,让他们放心我常年一个人在外的生活。
回家后,又陪着爸妈一起看了一集电视剧,看着特务四处捣乱的情形,妈妈一直很揪心,当特务终于被杀死的那刻,妈妈和爸爸都拍手叫好,我终于明白我这么感性的缘由。
七点起床,窗外大雾,看看手中的高铁票,匆匆吃完早餐又要离开。和过去不一样的是,临别当我说到元旦再回来看他们的时候,爸妈不再象过去般劝我多休息少回家,而是商量询问着我下次想吃啥,我想,爸妈真的老了,开始不舍,开始敢于表达真实的情感,或许这就是人老后心更简单的表现吧。
高铁上,读心理学家武志红的文章,谈到回应对人幸福感的正相关,很有收获。弗洛伊德在《性学三论》里讲过一个故事,一个三岁男孩在一间黑屋子里大叫:“阿姨,和我说话!我害怕,这里太黑了。”阿姨说:“跟你说话有什么用呢?你又看不到我。”男孩回答:“没关系,有人说话就带来了光。”你看,虽然这句话出于一个孩子之口,但是也最真实的反映了孩子心底的想法,那就是,对于孩子来说,没有回应,就是黑暗。
常回家看看,其实就是对父母的一种回应。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儿女就是他们最骄傲的作品,也是他们唯一的牵挂。回家不需要你的物质付出,只是一种对他们存在的一次认可,回家也不需要你寸步不离,只是你陪伴着,倾听着,一起欢笑着,一起感叹着,你就是他们永远的光之所在。
想明白这点,我有点安心的离开。在备忘录里划下元旦的日子,那是下一次回应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