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2238】等他犯错,国家就完了。2024-03-31

9、

秋,七月五日,皇帝李存勖引兵沿着黄河南下,王彦章等放弃邹家口,再返回杨刘。七月十二日,游弈将李绍兴击败后梁游兵于清丘驿南。段凝以为唐兵已经从上游渡河,惊骇失色,当面数落王彦章,责备他不应该深入敌境。

胡三省注:

段凝听闻清丘驿之败,以为唐兵已经从上游渡河逼近汴州,而王彦章等正与唐兵相持于下游,责备他深入郓州之境,无助于救大梁之危。史书说段凝仗恃朝中有人撑腰,陵辱主帅。

10、

七月十三日,蜀侍中、魏王王宗侃去世。

11、

七月十六日,皇帝派骑将李绍荣直抵梁营,生擒其斥候,梁人更加惊恐,又以火筏焚烧其连舰。王彦章等听闻皇帝引兵已抵达邹家口,七月十七日,解除杨刘包围,退守杨村;唐兵追击,再次屯驻德胜。梁兵前后急攻诸城,士卒遭乱箭飞石、溺水、中暑而死者接近一万人,抛弃物资、粮草、铠甲、兵器、锅具、帐幕,动则数以千计。杨刘坚持到包围解除,城中已经三天没有粮食了。

12、

王彦章痛恨赵、张乱政,升任招讨使之后,对亲近的人说:“待我成功而还,当尽诛奸臣以谢天下!”赵岩、张汉杰听闻,私地下相互说:“我辈宁死于沙陀,不可为王彦章所杀。”一起协力陷害他。段凝一向嫉妒王彦章的才能,而谄附赵、张,在军中与王彦章动辄相互违抗,千方百计阻挠,惟恐王彦章有功,暗中收集王彦章过失,向梁主打小报告。每次有捷报抵达,赵、张全部归功于段凝,由此王彦章最终竟没有成功。等到再回杨村,梁主相信谗言,而且担心王彦章成功之后难以控制,征还大梁。命他率军与董璋会合,攻打泽州。

七月二十二日,皇帝抵达杨刘,慰劳李周说:“如果不是你坚守,我的事就败了。”

13、

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卢程以私事要求兴唐府,府吏不能办,卢程鞭打府吏脊背。光禄卿兼兴唐少尹任团,是任圜的弟弟,皇帝的堂姐夫,找卢程理论。卢程骂道:“你是哪条虫?仗恃妇人势力吗!”任团向皇帝投诉。皇帝怒道:“朕误用这个蠢货为相,竟敢侮辱我的九卿!”想要赐他自尽;卢质竭力援救,贬为右庶子。

14、

裴约遣使告急于皇帝,皇帝说:“吾兄(李嗣昭)不幸,竟生下几个畜生(李继韬等),还不如裴约知道逆顺之理。”回头对北京内牙马步军都指挥使李绍斌说:“泽州弹丸之地,朕不在乎,你为我把裴约救出来。”

八月一日,李绍斌率甲士五千救援,还未抵达,城池已经陷落,裴约也死了。皇帝深为惋惜。

15、

八月三日,皇帝从杨刘返回兴唐。

16、

梁主朱友贞命令在滑州决开黄河河堤,向东注入洪水,淹没曹州、濮州及郓州,以阻挡唐兵。当初,梁主派段凝到黄河岸上监督大军,敬翔、李振屡次请求罢免他,梁主说:“段凝没有过错。”李振说:“等他有过,社稷就危险了。”至此,段凝厚重贿赂赵岩、张汉杰,求为招讨使,敬翔、李振力争认为不可;赵、张坚持,竟替代王彦章为北面招讨使,于是宿将愤怒,士卒也不服,天下兵马副元帅张宗奭对梁主说:“臣为副元帅,虽然老朽,还足以为陛下扞御北方。段凝不过是一个晚辈,功名未能服人,众议讻讻,恐怕给国家带来深重忧患。”敬翔说:“将帅关系国安安危,如今国势已到了这个地步,陛下还不谨慎吗!”梁主都不听。

八月十七日,段凝率全军五万人扎营于王村,从高陵津渡过黄河,剽掠澶州诸县,一直到顿丘。

梁主又命王彦章率保銮骑士及其他部队合共一万人,屯驻在兗州、郓州境内,计划收复郓州,以张汉杰为监军。

17、

八月十九日,皇帝李存勖引兵屯驻朝城。

八月二十七日,康延孝率骑兵一百余人前来投奔,皇帝解下自己穿的锦袍玉带赐给他,任命为南面招讨都指挥使,领博州刺史。皇帝屏退众人,问康延孝梁国内幕,回答说:“梁朝地不为狭,兵不为少;但是观察他行事,终必败亡。为什么呢?君主愚暗懦弱,赵、张兄弟擅权,内结宫掖,外纳贿赂,官职高低只看贿赂多少,不看才德,也不计勋劳。段凝智勇俱无,一朝之间,居于王彦章、霍彦威之上,自从将兵以来,只知道克扣军饷以奉权贵。梁主每出一军,不能专任将帅,常以近臣为监军,进止可否,一举一动,都由监军控制。最近又听说想要数道出兵,令董璋引陕虢、泽潞之兵从石会关前往太原,霍彦威以汝、洛之兵从相卫、邢洺入寇镇定,王彦章、张汉杰以禁军攻郓州,段凝、杜晏球以大军抵挡陛下,决定十月大举发动总攻。以臣观察,梁兵聚则不少,分则不多。愿陛下养勇蓄力,等他们分兵,然后率精骑五千从郓州直抵大梁,擒其伪主,十天半月之间,天下定矣。”皇帝大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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