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温润的声音萦回在唇齿之间,读书人时而将目光投到树下瀹茶的伊人身上,又迅速转回眼前的经文,反复几次,他终于放下书卷,走到她面前:“我都偷看你好几次了,你为什么不看我?”即使是委屈,也令人如沐春风。
她缓缓放下手中茶具,抬起头,露出明媚柔和的双眼,姣好精致的面容,伸出手,将他扯的俯下身来,轻轻一吻,于是读书人饱经文章洗礼的唇齿,又带了一整个世界的春暖花开:"因为我一直在想你"。
读书人继续读书,茶师继续瀹茶,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过,岁月静好,皆得安稳。
2.
屋檐下摆着两张藤摇椅。
读书人用书盖好脸,微微燥热的空气,令他有些烦闷,不禁加重了呼吸,把书取下,放在一旁,闭紧双眼,将手向右摸索去,半天什么都没摸到。
突然被左边伸来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左手,轻轻握好,呼吸逐渐平缓,他的右手也悄然收回。茶师轻笑出声,鸟语花香。读书人脸泛了红,却依旧装睡。
今天,茶师想睡左边藤椅,
3.
读书人在床塌上盘膝静坐。
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他甚至能听到隔壁传来的说话声,倒茶声,茶师会不会喜欢上将军了,不然为什么不让自己一起喝茶。念及此处,不禁赌气转了个身,背对茶室。
良久,他只能听到窗外清风徐徐,"吱呀”,木门被推开,传来褪下鞋子的声音,茶师踩着端庄的步伐走到读书人身后,一双璧玉莲足触地无声。
读书人被茶师从身后环腰抱住,温暖的感觉透过肌肤传入心底,丹唇凑在耳垂边,随着说话的动作微微擦动,就像一只小猫在人心里轻挠:“呆子,我只喜欢你。”
那一刻,读书人的世界,遍洒阳光。
4.
夜色渐重,读书人放下了书卷,拿起了锅铲。
“哗啦~,叮当……”一阵凌乱的忙碌后,一盘红黄相间的番茄炒蛋,一盘皱巴巴甚至炒到泛黄的青菜,两碗米饭被端上了餐桌。读书人站在桌边,蹙起眉头,欲言又止。
茶师轻轻落座,拿起筷子,夹上一块番茄放入口中,仔细咀嚼,又迅速填了一口米饭。将壶中的酒倒进瓷杯,端酒起身,走到书生面前,突然将酒倒进嘴里,封住读书人的唇。落针可闻,一室的吞咽和吮吸声。读书人的脸像烧了一把火,泛起潮红。
良久,唇分,二人落座。“刚才那是给你的奖励。”茶师强作镇定。“对,对不起,盐放多了,青菜糊了,米饭太干。”读书人嗫嚅道。
“那,我就是想亲你。”茶师直视读书人,缓缓说道。
读书人略微羞涩地笑了,挟一块蛋放入茶师碗里。我的世界,有你真好。
5.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读书人和茶师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慌忙解下行囊,拿出里面的雨伞,匆匆撑开,举在茶师的头顶,而他自己有大半的身子落在雨中,颇为狼狈。两人继续走着。
茶师蓦然停下,读书人一愣,也跟着停住,茶师轻轻靠入读书人怀里,将头倚在他肩上:"呆子,你淋雨,我会心疼。”读书人身体一僵,搂紧茶师纤细的腰肢,正好雨伞,转过头,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初晴未至,心若景明。
6.
总觉得午后该很慵懒。
房前的树荫下,读书人捧着一卷《南华经》看得入迷,茶师拿起针线在绣一块帕子,依稀可以看出,上面绣了朵花,穿针引线间,隐着走过岁月的恬静。
“呀!”白色的针扎破手指,流出红色的鲜血,茶师不禁轻叫一声。读书人被惊醒,看到她流血,他不禁蹙紧眉头,抓起茶师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刺破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含住,温柔舔舐,过一会,缓缓松口:“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想这样会不痛,乖乖呆着,我回去拿药。”
茶师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呆子。”一笑倾国。
7.
夜晚凉风习习,窗外一片虫鸣。
读书人感觉很热,明明睡在凉席上,水盆里也凉着冰块,可一想到身边躺着的茶师,就像突然点起一把火,令人烦燥不已。于是,只能不停地辗转反侧。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子,他不敢再动,僵僵的平躺着,那只手稍一用力,将他扯的面对她。
“睡不着?”深夜里茶师的眼睛如明星般璀璨。
“嗯。”读书人低沉地应了下。
一具温热的身躯钻入怀中,紧紧抱住他:“睡吧。”
“嗯。”读书人在茶师脸上轻啄一下,带着一脸心满意足,安然入梦。
卿在怀,吾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