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Sunshine_90215

“越来越美了！”
“你越来越丑了！”

2017年7月31日      星期一      晴

时隔多年，又回到了这里。

这个城市还是老样子，没有很大的变化。市中心还是那个地方，商场还是那个商场，甚至店面还是那个店面，只是刻上了时光的痕迹，略显沧桑。

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顺便在商场里逛一逛，权当饭后散步了，也怀个旧。

以前常逛的那些店，室内摆设都还是老样子，不禁感叹：这里的人真耐得住寂寞。却也庆幸它们没变，留住了回忆，供我这样的旅人，归来栖息。

正欢喜于这些等待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人--你和她。

心率紊乱。

她的身形跟你一样，属于小骨架，但又不至于像根竹子，脸也是小脸，有点长。整个人就像小一号的你，只是性别异性。

她素颜，皮肤还行，肤色有点黄，五官端正，后脑勺简单扎着马尾，头发有一点点儿乱，衣着也很简单朴素。

你一手搂着她，一手提着她的手袋，一如当初你搂着我的姿势。

我，有些恍惚。

你也看到我了。有一瞬间的愕然，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的表情很自然，就像见到了一个认识的朋友，微微笑着，向我走来。

那一瞬间被我捕捉到了，看到你的笑容，我也笑了。

“好巧啊，在这都能碰到。”我笑着对你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这位是你女朋友吧？”我看着你身旁的女人，问道。即使心里有预感，不仅是女朋友了。

“是我老婆。这是我一位朋友。”

只是一位朋友。

我笑着向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却好疼。

“你一个人来逛街啊？你男朋友呢？还是老公？”

“都没有，一个人来的。”我笑着回答。

“你们去逛吧！我先回去休息了。”我微笑着对你们说完这些，就走了。仓皇而逃。

脸上的笑意也在经过你身旁的时候，被慌张的神色代替，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又痛了。

快速地离开那个商场，确保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我停了下来，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整个人瘫靠在墙壁上。

路上的行人还是那么多，来来往往，成双结对，似乎都很快乐，偶尔出现一个落单的，也悠然自得，慢悠悠地跟着人群，左顾右盼，似乎很满足。没有人留意到路旁瘫靠在墙上的我。

街道旁，商场里，车流中，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将这个城市照得透亮，犹如白昼，也将伤心的人照得无处遁行。

拖着无力、疲惫的身躯，我回到了酒店，屈膝抱着坐在床边，两眼无神望着窗外。

回忆是一把利剑，我害怕回忆，却又不自主地回忆。

我不甘心，起来的时候，两腿麻了，没有知觉，踉跄着走到卫生间的洗手台，望着镜中的自己。

五官虽然没有她好看，但我气质比她强一百倍，简单的妆容足以掩盖五官的不足。精心打理的头发，柔顺有光泽，精致小巧的耳坠一闪一闪，细细的项链搭在锁骨上，皮肤白皙，衣着考究。不管是哪一点，都比那个女人强一百倍，为什么选择她，不是我？

心揪得好疼。

第二天，我约了你出来。精心地打扮一番后，出现在你面前。

心情忐忑。

“越来越美了。”你微微笑着说，不带一丝感情。

“谢谢！”我挤出自认为很美的笑容，看着你。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怎么越来越丑了。”像以前见面那样。

吃完饭，我提议去看电影，你拒绝了。我不死心，让你陪我散散步。你没有说话。

我们走到了江边，以前常去的地方。大多数时候是我让你跟我去的，偶尔你也会带我去。

那里的风，很凉快，很舒服，我们就那么靠着或者手牵着手，偶尔我跟你说一些脑袋里突然冒出的奇怪想法。你有时候就笑笑，有时候也会跟我认真讨论，即使没什么意义。

你很爱笑，我也爱看你笑。

现在，你也爱笑，但却不是我爱的笑了。

我们并排走着，保持半米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偶尔你会问我的一些情况，似乎是要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氛围，我简单地回答几句，然后又是沉默。

原来，我们之间的沉默也让你尴尬了。

“很晚了，回去吧！”不是询问的语气。

沉默许久，我终于鼓起勇气，“可以抱一下你吗？”

小心翼翼却又无所谓。

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很快，仿佛要冲破胸腔，跳到你的眼前。

你沉默了一会儿，走向我，轻轻地把我抱住。

久违的温度，久违的独特的气息，久违的姿势。心，好平静。

好希望可以一直抱下去，好希望在你身旁的人，是我。

好希望，你可以留下来。

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骄傲如从前。

江边的晚风很凉快，吹到肌肤上，冰凉凉的，心，也凉的。

吹了很久的晚风，疯狂乱跳的心脏，才安静下来，却始终无法舒展开来。

……

光线有些刺眼，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哦！原来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