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又是一次南北大迁徙。纵然一票难求,余额不足,假期宝贵,外面风光无限好城里人依旧纷纷往回赶。一年的飘荡有充实,有无奈,有心累回家了暂且放下。
在城市为了更体面的活着,每天穿着精致,精神紧绷,晚上孤灯守夜日复一日。
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熬出了头,回家蓬头垢面行走在人烟稀少的乡间小路上怡然自乐,不用担心被谁看见,别人说的话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
城市适合打拼,农村更适合过年。
年前送节,跟着长辈去了大姑婆家几年不见房子重新修建了,八十多岁一个人开着小卖铺。儿时大家最喜欢她了,每逢佳节都会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来看我们。
现今还是那么客气送礼后双倍回礼,最后临走时腿脚不便还出来迎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泪目。
二姑婆生病住院了,果然人老了变得很脆弱,小诊所看不出问题来,表叔让她去大医院嫌浪费钱。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打针,一把年纪不折腾了治得好就好,好不了也是归路。”她说。
再去妈妈唯一的姑姑家,家里比以前整洁宽敞清净了很多,两个表叔成家后相继在外安了新家。姑公退休工资也涨了不少,小日子更好过了。
接着去了奶奶的娘家,耋耄之年的老舅婆看起来还算硬朗,几个表娘都在家轮流照顾。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晒太阳,听她们讲述很久以前的故事。
时隔十一年,大年初一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一个不出名的农村。
下车后,父亲打开那把生锈的老锁放了一封鞭炮,母亲看到满屋子的灰层拿起破旧的扫帚扫,父亲说:别扫弄得一身灰,等我们老了回来住再大扫除。
由于是小村小户的原因,每年都是集体大拜年。先家族内部拜年,再全村集体拜年。人比以往少了很多但还算热闹。眼睛四处张望认识的打个招呼,不认识的一笑而过。
终于来到我家了,有人父亲问:“我是谁?”解释后才搭上话。然后就飙起了方言,感觉倍儿亲切。
接着去了人多的一个奶奶家门口,得知她双胞胎孙女A大年初六要定亲了。大吃一惊的问:这么快,比我还小一岁这么着急干嘛?她奶奶说:“你也抓紧点。”“我才毕业不久不用着急,有好的跟A的姐姐也介绍一个。”我笑说。“A姐姐的同学早上拿着礼品过来了,你看屋子里面高高瘦瘦的那个,这大年初一去同学家八成要定下来了。”旁人说。
见了好几个小时候的玩伴,有的工作不错,有了对象不错,有的孩子挺可爱……
寒暄了好一会儿,便开始看他们打牌了,年轻小伙一桌、中年男士一桌、已婚妇女凑一桌很和谐。
我选择了就将且年纪相仿的小伙队伍观摩,磕着瓜子仁,喝着果汁,弯着腰、盘着腿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们,还不时跟朋友汇报这边的“战况”。
由于没有零钱他们随机建了一个微信群,输的人发红包,我厚脸皮的也进去了,手快抢了他们的红包然后又补发回去。
到了饭点,二娘过来喊吃饭,大人坐一桌、小孩站着围一桌,还有没吃上的等下一波。大人谈论一年的情况,小孩子手拿饮料鞭炮碗筷,这好像是爷爷那辈还活着的热闹出现了。
吃完饭娘娘辈、奶奶辈的三五成群去教堂做礼拜。
摹然想起了小学平安夜在教堂表演的那些事儿,那时放学和周末我们六个就相约去教堂,一遍又一遍的站在十字架中心地虔诚排练,有时候还试图串到大人的队伍里,或者跟着她们向上帝颂歌。饿了吃着里面的大锅饭,彩排时义正言辞的请假,投来不少同学羡慕的眼神。
剩下不出门的日子窝在家里,穿着花棉衣蓬头垢面吃饱就睡、睡醒就吃,感觉倍儿爽。
从大鱼大肉张口就吃,到吃糍粑、喝小米粥、红薯汤、自家种的蔬菜觉得才是人间美味。
恍然如梦一晃就是大年初十,踏上返程的路一去又是一年。把故乡的背影安放在心中,回到第二故乡开始新生活,好久才缓过神来。
在城市打拼,在农村过年。这大概是多数人的生活状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