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脚踏天梯石栈直挂云霄
驻足,细赏九曲溪水映照云天
飘流,任凭一芥扁舟摇荡天涯
静坐,一品印象红袍淡看人生
钟灵毓秀,那是武夷山。
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里,亦有着相当的山河,可是总觉得那里的人少了一份应有的灵气与平和,大概是因为尘埃的掩埋,让城市里的人都狂躁起来。
一趟尚为匆忙的旅程,却意外地收获了忙里偷闲的机会。攀岩,在这种灰蒙蒙的天气里最适合不过。攀爬八百多个阶梯,只为在最高峰俯视九曲溪水潺潺,云天相融,水天相映。溪水一曲又一曲,天梯石栈一弯又一弯,阶梯一级又一级,行人一步又一步。
半山亭处挂着一木板,刻着:人生的高度,一半始于努力,一半始于众多的选择。这便才有所醒悟,人能够触摸到最高处的光芒,不是偶然,那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一份坚持与选择。他们选择向上,像爬山虎一样,向着有光的地方生长。而久久伫立于山下的人却只能惊叹于这俊山险峰,惊讶于别人看似触手可及的辉煌,这就好比世俗之人惊叹于蝴蝶破茧而出那一霎的惊艳。
我选择成为一个王者,当你的脚与斑驳台阶上的点点青苔触碰时,一种不可言状的胜利感在胸中翻涌,没有欢呼,没有尖叫,每一个到达顶峰的人的脸上都是平静与淡然的微笑。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胜利是一种必然,也许,要触摸成功也并非难事,只是有些时候,我们把一路的荆棘想象得过于吓人罢了。
有人说,不爬天游峰,枉到武夷山。确实,脚踏峰顶,尽览九曲绕群山,渺看石栈挂云霄,惊觉雄伟蕴细腻。累也值得,苦亦无悔。
下山的路被嵌在竹林里,倒是显得有些乏味,又伴着些雨,只听得雨打落叶之声,鸟飞虫鸣之闹,鲜有人迹。一点一点的,已是回到山脚。便循溪水潺潺之声,一临竹筏码头。
戴笠之人,布衣草履,尽显干净抖擞。一支长竿,一芥扁舟,便已是他们用以维生的工具,更少不了的是一张好嘴。漫不经心地划着船,脱口而出的笑语,顺带浓浓的口音,别有一番异乡韵味。
九曲溪,九曲十八弯。始于九曲,微带波澜;溪水越舟,轻溅脸颊;白镶于蓝,映照湖镜;人坐于舟,悄融山水。一弯之景未览尽,又见一弯山水娆。
漫看云卷云舒之际,想要闭眼以每一寸肌肤捕捉风走过的痕迹。不料船夫笑语:“你都已经到达梦游的境界啦。不过也好,在这里就该是这样的,什么都不用想。”罢了,自己也放下竹竿坐了下来。一切人与景都仿佛凝住了,那是静止的时间勾勒出来的一幅山水图景。
曲终人散,这一曲,是人景附和而成的交响曲。
意犹未尽,转身去向一线天。阶梯一级比一级陡,一步比一步险,这山间缝隙,竟只容得下一个人。莞尔抬头,两座屹立的山将原本了无边际的天空挤压得只剩下一条细线,别有一番韵味。脚下的石道悄悄向黑暗延伸,一点一点地被吞噬掉,我们的脚步声亦逐渐被吞没。蓦然止步,眼前竟是一片敞亮,明晃晃的,才发现,天空还是不被拘束的好。
夕阳渐昏欲沉,我们便尾随其后,任凭茂叶剪碎的余晖落在身上,抬头看着殷红的晚霞在天边肆意蔓延,而又渐渐沉默。
饭后回到客栈,“听荷雨”,很有诗意,就连那里的人都带有一种归隐桃源的脱俗之气。共聚茶间,一品印象红袍,蓦然的便有一种家的感觉。
倒是想起一句话来:世人若解茶之道,不羡仙人做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