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封印

由于没有处在一定的文化环境中,对于电影里涉及宗教信仰方面的内容,认知总是欠缺的,但在看第七封印时却也能感到一种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的深刻矛盾。

拍这部电影时伯格曼还处于虔诚信仰和真理的矛盾之间,如他所说,这部电影存在一种孩提时期残余的不神经质的、诚实而童稚的虔诚信仰,这种信仰和严苛而实事求是的态度安然共存。

第七封印来自《版画》和CarminaBurana。

《版画》的灵感来自伯格曼儿时的回忆——教堂里的壁画,如片中所现,骑士和死神下棋,死神锯断生命之树,他挥动镰刀、领舞,走向黑暗,排着长队的队伍由小丑殿后,一路蹦跳嬉戏。死亡游行与片中教堂里的的壁画相辅相成,构建了一个现实和想象混合的神话。

Carmina Burana 改编自中世纪瘟疫、战乱横行时期流民所作的民谣。令伯格曼心驰神往的是人类一方面在经历文明的毁灭,一方面却在创造新的乐曲。流民的死亡游行、行进过程中诞生的小曲、诗歌化的对白,伯格曼对惨淡的现实加上了艺术点缀。

同时,本片人物设置也颇具匠心,立体、丰满且有足够的理由成立。

骑士在经历东征后,对上帝、信仰产生怀疑,不断发出诘问,祈求上帝甚至是撒旦的回应。骑士或许就是处在矛盾中的伯格曼和千千万万个对此感到迷茫的人。

Jof能够见别人所不能见,片头他就看见了圣母玛利亚,同时他也向他人夸大、编造所见。这给后来Jof见死神留下伏笔,你不知道Jof是死期将至还是又见神迹,这个悬念从死神向骑士发问贯穿Jof一家风雨中的逃离。而Jof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伯格曼的化身,伯格曼说他年少时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不过时常添油加醋,如果看不见,就会编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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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餐后见死神的一场戏中,众人的表现也耐人寻味,面临死亡,无论是到死都不停的诘问或是嘲讽,亦或是眼含泪水、虔诚的跪下。每个人面对神性的东西大抵都有不同的态度。

在营造环境上,伯格曼也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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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忽然出现的死人脸特写,还是利用死神苍白的脸转场,亦或是利用宗教的神秘性和牧师死亡时直白的长镜头,以及偶然出现的一缕阳光、奇形怪状的乌云,都渲染了恐怖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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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游行那场戏更是直接披露痛苦,无论内心还是身体上的鞭打,那种痛苦像是心被打了个结,血液淤堵在胸腔,所有活气好像都被扼杀在信仰里,如果生来就是为了赎罪,那么人本身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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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里最温馨的一幕大概是野草莓地里,大家一起喝牛奶吃野草莓,Jof弹琴,微风、阳光下谈论过往,除此以外一切都不再重要。骑士会铭记、珍藏这一刻,观众大抵也会铭记这一刻内心的平静,虽然死神面具就悬挂在身后,尽管下一刻死神就出现了。

这部电影让人更想关注的是其所想传达,代表所有人发出的诘问,是相信知识、追求真理,还是渴求上帝回应?电影没有答案,就如伯格曼所说,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神性,但那完全属于现世,我们找不到非世俗的解释。

以上,部分内容参考《伯格曼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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