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恋旧的人,会常常怀念过去的岁月,不是那时不够好,只因那段岁月有无法忘却的故事和记忆。
一
深冬,A会计把兑现余下10余万元公款带回家!进了卫生间………。一个转身,包不翼而飞!
警情就是命令,刚刚端起饭碗的G sir扔下手中的筷子立即返回所里,驱车赶往案发地。看完现场,夜已浓的化不开。刑警大队专案组连夜召开会议制定方案,分析案情,部署分工。在持续的外围工作没有线索之后,内部信息工作力度必须加大!夜以继日地整理信息和资料,双目圆睁地开展比对,几天下来我深感筋疲力尽。虽然大家竭尽全力地去努力,可案件还是陷入了僵局。数天后,专案组领导安排我和小胖哥C看守最后一组谈话人员!G sir那时是我的所长,望着漫不经心的我,他认真地说:给我把人盯好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会出战果。
G sir在帅哥云集的警队里,其貌不扬。外型酷似鲁讯,不苟言笑,最大的情趣就是工作。
和小胖哥C聊的正嗨时,其中一人瞬间拔腿冲出讯问室,小C一个箭步转身飞奔出去,追上嫌疑人并将他一个前扑牢牢压在了身体下面……。这是我亲眼目睹过最有魅力的胖人飞跃。案件侦破后,G sir得意地告诉我,这就是坚持的力量,更是攻心术。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最终还是要归于人品。
离开基层终于领悟,所有的工种都没有捷径,寂寞孤独的坚守是人生唯一的坦途。衣服再神气都是表象,可贵的是穿上Ta的人有一颗庄严而洁净的心。
二
寒夜凌晨时分,常规巡逻。外勤民警分赴各岗点开展常规工作,我坚守大厅处理文案兼值班。
不一会,G sir组的男民警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入值班室。接着G sir推着一辆破自行车跟进大院,兴奋的表情让我意识到今晚一定有故事。果不其然,打开夹在破旧自行车后座的布包时,大家都惊呆了,除了常规盗窃通用的作案工作,还有切断嗅源的辣椒面…。
对具备一定反侦察能力的对手,一名夜巡警察要经过多少次的历练才能具备一双慧眼,在灯光昏暗的路边寥寥数语就断然决定继续盘查。
同行都说犯罪分子运气差,爱往G sir手里撞,他立功受奖升迁提职全凭运气好……
我却认为这一切源于精湛的职业技能。
三
G sir一家3口简居的小院距离派出所不到200米!
话语不多的他给我们讲:“和老婆是因为冲喜结下的姻缘,她家里没什么亲人,我们双方家庭都是苦大的,党好政策好培养了我,做一名有感恩之心的好警察,比什么都快乐”。
其实,有多少警察能真正地做到能言善辩?Ta们习惯了服从命令,习惯了听从指挥!习惯了面对亲人有话不说!看多了世间冷暖,习惯了沉默,已不愿再去表达!
Ta们的工作没有昼夜,尤其对男警而言,如果再是一名领导,可能老婆孩子还不如同事亲近。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让Ta们养成了不愿打扰亲人的习惯!G sir几乎常住所里,夏季他会与我们几个年轻人一起办案,一起做饭。那时基层条件很不好,没有现代化的厨房设施,冬天盛水的桶都会结一层厚厚的冰。春天,他会主动买来菜种撒在小院的花圃里,浇水施肥;夏天,摘菜洗菜,穿梭在厨房打下手。
铁打的警察,烟熏的人生。
四
世纪初,全国公安机关队伍正规化建设开展的如火如荼,“有困难找警察”的口号响彻大疆南北。处理文案,排查走访,家长里短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一个报警电话,有家室的男民警都要常驻备勤室。二层楼的派出所常年灯火通明。
年轻人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时间相亲,没时间恋爱!故事都在冬季,是因为寒冷的东西更让人难忘。我与D和E是同龄人。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们常期处于焦虑紧张状态,据两人说,他们回宿舍后从不交流,自然,夜间发案,两人亦不会一同处警。两人的警务区一东一西。冬季是小城案件高发时段,除了白天坚守户政大厅,夜间常常是陪D处警回来还未躺下,E的管区又发案了。在D和E的呼喊声中我需要快速穿上棉大衣陪他们一起奔赴案发地。那时的警用装备很落后,因为太冷,坐在摩托车后的我只想哭。
对我,世间最暖的衣服就是警用棉衣!
所里年轻人就我们仨。D清瘦英俊,头脑机灵,深得领导赏识。每天做午饭时,他都会刻意交代只做两人的,我却坚持悄悄多蒸一碗米,说好炒一个菜,我总会笑着再多炒一个。多年后讲起过这个故事,心理医生朋友说我当年对E有期待,当即笑泪。金戈铁马的兄弟,何来期待!高强度透支体力的工作和极差的生活环境,让吃饭都成了最大难题,何来精力谈情爱!只是不忍看到寒冬里的E尘土满面地归来还要为吃饭而愁眉不展。其实,那时就有老同事牵线,答曰:不谈,不谈!对我,关于冬天的记忆都太寒冷!
后来,英俊的D调至女朋友所在的城市工作,极少联系,听说最后也散了!离开派出所前,我给帅气的E介绍了漂亮贤惠的N,他今天的妻子。幸福的E至今对我感激不尽。
那几年,妈妈一直在内地治病。
那段岁月,都是眼泪的味道!
因为热爱一份职业,所以希望自己能更美丽,更希望能铭记在心,如流星飞过,却不曾忘却,即使在寒冷的残冬,也有往事可以见证他们的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