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伊里奇之死》随感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最近接触到的人和事,每每都与“死亡”这个话题有关,从上学期末的师门读书会阅读的《最好的告别》,到年初和导师开始的失独家庭帮扶项目评估,好像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引着我对这个话题及其蕴含的意义不断探索。

       读这本《伊凡·伊里奇之死》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上学期读《最好的告别》时,看到作者提到并且引用了这本书里的情节。第二个原因说来也怪,有天晚上我做了个悬疑主题的梦,同一个故事梦了两遍,第一人称视角看到了有人被杀害的谜题(第一遍),上帝视角解释了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第二遍),故事结束后,我明显地记得梦里像是收到上帝的讯息一样,出现了“伊万里奇之死”几个大字。醒来后我极力搜索,才找到这本书真正的书名——《伊凡·伊里奇之死》。


        这本书的情节很简单,伊凡·伊里奇是一个官员家庭的次子,从小聪明优秀、礼貌讨喜的他在自己不断的努力后获得了理想中“轻松且体面的生活”。因为一次小的意外,病魔逐渐缠身,在与疾病的斗争过程中经历了从掩盖、否认、无力、反思到接受死亡的阶段,最后终于死亡的故事。

        故事的内容我不花篇幅赘述了,我想先展示小说中各个人物对待伊凡·伊里奇从病痛到死亡的态度,再尝试着探讨我对于死亡不成熟的理解。

       死亡这个词在人类历史进程中,尤其是在我们的文化中,都是一个令人想要回避、甚至会引起方案的词,因为它意味着生命的消逝,同时伴随着生者无尽的痛苦。但是,它的必然性却又让人不得不面对和接受这一事实。“面对”、“接受”这些词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太难了。小说中的人物也一样,伊凡·伊里奇以及他的妻子、医生、朋友以及佣人都有自己对于死亡的理解。从他们的态度中,我们也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对于伊凡·伊里奇的朋友们来说,他的死亡有两个含义。第一,因为伊凡伊里奇身居高位,他的死意味着有一个重要的职位空缺出来了。在伊凡伊里奇的葬礼上,作者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伊凡·伊里奇生前是聚集在这儿的各位的同僚,由于这个人的死,每个人都在推测因此可能发生的职务上的升迁和变化。他患病已经数周了,据说他患的是不治之症。他的职位仍旧为他保留着,但据推测,如果他死了,上头很可能委派阿列克塞耶夫来递补他的职位,而阿列克塞耶夫留下的空缺则由温尼克夫或施塔别尔来递补。因此,聚在办公室里的诸位,一听说伊凡伊里奇死了,每个人首先想到的是,这个人的死,对于各位委员或是他们熟人的职位升迁会有什么意义。(P182)

    第二,伊万伊里奇的死对于朋友们来说,带来的更多是一种庆幸感。我们来看死者生前的好友彼得·伊凡诺维奇在葬礼上的心理活动。

    “三天三夜可怕的痛苦,然后是死。要知道,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也随时可能发生,现在就可能发生。”他这样想着,立刻就感到一阵恐惧。但马上,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习惯的想法跑来帮了他的忙:这事是发生在伊凡伊里奇身上,而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它是不应该发生、也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如果他总是想着这一点,他就会情绪低落,而这是不应该的,施瓦尔茨脸上的表情也分明说出了这层意思。做了这样一番推断以后,彼得·伊凡诺维奇放下心来,开始饶有兴趣地询问伊凡·伊里奇临终时的种种细节,仿佛死亡只是一种例外,它只可能发生在伊凡伊里奇身上,而完全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P190)

        这样一种内在的假设抵挡住了因为同伴逝世而带来的痛苦,同时新的自我发展的可能性——空缺出来的肥差,又像是一个诱饵,把朋友们的思绪从这件事中拉出来,引向另一个地方,一个所有人都在极力维持的对更好的生活的想象世界。我想问的是,虽然抵挡住了痛苦,粉饰了现实,但这样做难道没有后果吗?

        再来看妻子的态度。伊万·伊里奇生病以来,脾气就变得极差,经常没来由的发脾气。

        家里的人,主要是妻子和女儿,还热衷于出门访客,他看出,她们什么也不明白,还责怪他老师萌闷闷不乐,渴求别人,仿佛他在这方面有错是的。虽然她们极力掩饰,但他看得出,他妨碍的她们。但对他的病,妻子也替自己规定了一定的态度,不管他说什么或做什么,她都持这个态度,这个态度是这样的:

        “你们是知道的”,她对熟人们说,“伊凡伊里奇就像所有的好人一样,总是不肯严格地执行医嘱。今天他按照医嘱服药和吃饭,按时睡觉,可是到了明天,我稍一疏忽,他就会忽然忘记服药,吃起鲟鱼来(这是医生不准他吃的),并且坐下来打牌,一直打到半夜一点。”

    “哎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啦!”伊凡伊里奇恼火的说,“不就是有一回在彼得家嘛。”

    “那昨天和谢别克呢?”

    “反正我也疼的睡不着······”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这样下去你永远好不了,永远要折磨我们。”

        妻子将伊凡伊里奇的病看做是对自己的惩罚,并且发展出了一套回应他的方法,使得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切都得以自圆其说。而真正要面对事实的时候,她也以冷漠的态度应对。在伊凡去看过医生之后,回到家,把情况详细地告诉妻子,她的回应是这样的:

        妻子听着,但正当他说道一半的时候,女儿戴着一顶帽子走了进来:她准备同母亲一起出门。她勉强坐下来听了一会儿这些乏味的话,但时间一长她就忍不住了,结果母亲也没有听完。

        “好的,我很高兴。”妻子说,“现在你就得按时服药啦,把药房给我,我这就叫格拉西姆到药房去买。”说完她就去换衣服了。

        其实可以看出两点,第一,在事件的优先级上,妻子自己的事情永远是最重要的,她绝不会让伊凡的病影响自己正常的生活。这一点到故事的结尾也都是这样,伊凡死前的几个月一个人在书房住,朋友们却依旧来到他家里聊天、开沙龙、跳舞,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第二,妻子也不愿意面对他即将死去的事实,和朋友们一样,极力地维持生活照常进行,一切都将更好的弥天大谎。哪怕伊凡最后自己认识到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妻子也不愿意接受,更遑论和他一起并肩作战,面对死亡了。这种至亲之人的不理解,才让伊凡最为恼怒。

        妻子认为病情恶化还有救,想要将那位名医请来,而不吝啬钱。他苦笑一下,说“不必了。”她做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他的身边,吻了吻他的前额。

       当她吻他的时候,他对她恨到极点,只是强忍着才没有把她推开。

       “再见,上帝保佑你安睡。”

        “嗯。”(P224)


         那么医生呢,作为科学的权威代表,他们在伊凡伊里奇的死亡过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去(看病)了。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一切都像常发生的情况那样。让人等候,故意摆出医生的架子,这也是他所熟悉的,就同他在法院里的情形一样,然后是这儿敲敲、那儿听听,提出一些问题,要求病人做出一些事先由他确定好的、显然是多余的回答。医生摆出一副架势,似乎在说,如今您落到我们手里了,我们会对一切做出安排的,至于怎样安排,我们是清楚而且没有疑问的,对于任何人,无论您自己希望怎样,我们都会按照某一种模式把一切安排好。一切就跟在法院里一模一样。正如它在法院里对被告装腔作势,现在这位名医也对他装腔作势。

······

但对伊凡来说,只有一个问题是重要的:他的病情危险不危险?但是医生对这个不适当的问题不予理会。医生用一只眼睛透过镜片严厉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说:被告,如果您想月越出我向您提出的问题的范围,我将不得不下令把您赶出法庭。

“我已经把我认为需要告诉您和适合告诉您的都告诉您了,”医生说,“以后的情况等化验之后就清楚了。”医生点头表示送客了。

        模式化的处理,加上维持现实依旧美好的弥天大谎,和伊凡妻子的做法本质上一模一样!实际上医生的角色永远不可能是噩耗的传达者。在《最好的告别》一书中,作者认为随着医学领域的不断进步,从天花、瘟疫到癌症一点点不断被攻克,没有医学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攻克它也只是时间问题。因此医生负责治病救人,不负责教病人如何面对死亡。

        那么伊凡伊里奇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的疾病和死亡呢?我简单的总结为五个个阶段:认为死亡不存在、掩盖否认、无力、反思、接受。

        第一是不存在的阶段,这和他的朋友们对于他的死的态度是一样的,即这种事是必然的,但它永远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伊凡·伊里奇在内心深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对这一点不仅不习惯,而且简直不能理解,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它在基泽韦特的《逻辑学》中学过三段论法的例子:卡伊世人,人都是要死的,所以卡伊也要死。这个例子他毕生都认为是对的,但它仅仅适用于卡伊,而绝不适用于他。(P225)

        我想我们大多数人,在没有真正直接体验到死亡时,都是这样的状态,知晓死亡终将到来,但离我很远,远到我不必慌张,远到我甚至可以忘记它的存在。可这样的知,是真的知吗?

        第二是否认和掩盖事实的阶段,而他的方法就是公务(工作)。对于伊凡来说,公务有着莫大的作用,公务使他成功逃离婚姻生活不愉快的时刻,公务帮助他缓解内心的焦虑不安,公务在此时也成为他逃避死亡的一株救命稻草。

        “不行,不行。”他自言自语到,借着便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桌前,打开案卷,开始读,但他读不下去。

······

        他试图回到从前的思路上去,这些思路过去曾为他遮挡过关于死的想法。但奇怪的是,过去这一切遮挡过、掩盖过、消灭过关于死的意识,现在却不能再起这个作用了。他一会儿对自己说:“我应该去办公,要知道我过去是靠它生活的。”于是他就抛开一切顾虑,到法院去了。他与同僚们交谈几句后变作了下来,按照老习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公众,然后用瘦削的双手趁着橡木软椅的副手,与往常一样探身俯向同僚,并把案卷推过去一点,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他突然抬起眼睛,正襟危坐,说了几句套话,就开始审理案件。但他腹部左侧的疼痛毫不理会审案的进程,开始发作起来。(P227)

        他想要用工作麻痹自己,可真实的感觉却无视不在提醒自己正在死去的事实。弥天大谎正在渐渐被戳穿,他用尽一切力气想要修补所有裂缝,可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变大,展现出裂缝外那黑暗无光的世界。

        第三阶段是无力。无力是因为病痛将自己推向了真相面前,可是自己却没有勇气面对,再反观身边的亲友,没有一个愿意和自己一同面对,反而是像以往一样,不断地重复着那个弥天大慌。

        伊凡伊里奇感到最受不了的是说假话,那种不知为什么被大家默认的假话,说什么他不是快要死了,只要他安心治病,就会得到某种很好的结果。可他心里明白,不管他们做什么,除了更加折磨人的痛苦和死亡意外,什么结果也不会有。这种谎言使他受不了。他感到受不老了的是,明明大家都知道而且他也知道的事,他们就是不肯承认,而且明知他的病情险恶,还要对他说谎,还想迫使他本人也参加说谎。(P232)

        这就好像洞穴预言中的那个看到太阳的人,想要把这个事实带给其他族人,却被当做是疯子,这又是一种无人理解的痛苦。可事实是,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在强化这种痛苦,朋友的倾诉,家人的抱怨,我们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扭转对方的观点,如果无法改变,那么就把这些想法阻隔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第四阶段是反思。这一阶段其实是最精彩的,当一个根植脑海的预存假设被完完全全地推翻之后,我们往往能超脱事外,客观的看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并发展出新的视角、得出相应的应对策略。

        他精神上的痛苦在于,昨夜,当他望着格拉西姆那睡眼朦胧的、善良的、颧骨突出的脸时,他忽然想到:实际上,我的整个一生,自觉的一生,都“不对头”。

        他想到他反对身居最高地位的人认为是好的东西的那些微弱的意图,那些他立刻从自己的头脑里赶走的微弱的意图,它们倒可能是对的,而其他的一切可能是错的。他的公务、他的生活安排、他的家庭,以及他对社交和公务的兴趣——这一切倒可能是错的。他企图在自己面前替这一切辩护。可他忽然感到,辩护的理由太软弱无力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辩护的。

        最后是接纳。在伊凡死前,出现了回光返照式的顿悟:

        他突然明白了,那使他苦恼和不肯走开的东西,正从他的两边和四面八方忽然一下子走开了。他既然可怜他们(家人),就应当做到使他们不痛苦。使他们,也使自己摆脱这些痛苦。“多么好又多么简单啊。”他想。“可是疼痛呢?”他问自己,“它到哪儿去了?喂,疼痛,你在哪儿呀?”

        他开始凝神倾听。

        “是的,这就是它。那有什么要紧,让他去疼吧。”

        “可是死呢,它在哪儿?”

        他寻找他过去对于死的习惯性的恐惧,可是没有找到。死是怎样的?它在哪儿?任何恐惧都没有,因为死也没有。

        取代死的是一片光明。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突然说出声来啊,“多么快乐啊!”

         在最后一个阶段,死亡再也不成为困扰伊凡的因素了,因为伊凡接受了“我会死亡,我正在死亡”的事实,从只是知道,到真正的认同。这是真的知。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死亡在我们的文化中意味着什么?以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死亡一直没有一个系统的理解,有的只是各种怪力乱神的传说。它不像运动可以引发我们对精彩的NBA,对于胜利的想象,也不像读书引发我们对博学者、对于老师、学校以及一系列感受的想象,相反,有的只是道听途说的,死后升天或下地,死亡就可以去见已故的亲友了...仅仅是这些,不足以给予我们勇气面对死亡,因为相比于运动和读书,死亡并非一种可以重复性的体验。那么我们要如何面对?

        “取代死的是一片光明”,我想是一个好的切入口入口。一种将死亡和美好体验之间想象中的联结,它会让人从恐惧变为坦然接受,甚至在生命的末期感到向往。宗教,即是如此。

        另一个,则是在社会层面,建立牢固有力的社会支持网络。我们可以看到,书中的朋友、医生、妻子虽然陪在伊凡身边,但并没有和他站在同一战线,因为在他们对于死亡的基本假设,天差地别。那什么是好的支持呢?我们来看伊凡的佣人——格拉西姆的态度。

        在伊凡生病时:

        “我想,你干这事感到不愉快吧。请你原谅我,我没有力气。”

        “哪儿的话,老爷。”格拉西姆的眼睛一闪,露出了他那年轻、洁白的牙齿,“为什么不伺候您呢?您有病嘛。”

        从各个方面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懂得事情的真相,并认为不需要隐瞒这个真相,他只是可怜这位消瘦的老爷。有一次,当伊凡伊里奇叫他去睡觉的时候,他甚至还直率地说:

        “我们大家都是要死的。为什么不侍候您呢?”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干这件事他并不觉得难受,因为这件事是为一个快要死的人干的,他希望有一天他快要死了的时候,也有人能替他干同样的事。

            在伊凡·伊里奇的葬礼上:

       “怎么样,格拉西姆老弟?”彼得·伊万诺维奇为了要说点什么,问道,“可惜吗?”

        “这是上帝的意志。我们都要到那儿去的。”格拉西姆露出他那雪白整齐的牙齿。

        从格拉西姆的态度可以看出一个好的社会支持的两点要素。

       第一是帮助认识现实。帮助自己认识到死亡这件事终将来临,而不是一味地用盲目乐观的态度去粉饰赤裸的现实。当然,这要求支持者自己对于死亡,也需要很坦然。

       第二是无差别对待。无差别并不是掩盖差别,而是在认识到我与你的不同时,仍然把你当做一个完整的人来对待。《无法触碰》这部电影完美地诠释了这一点。虽然菲利普(富有的贵族,但高位截瘫)身患残疾,但黑人帮佣德瑞斯把他当做朋友而非病人对待。他会毫无顾忌地展现自己大众化的音乐品味,也会和他分享自己对于女人的喜好(哪怕菲利普只能通过爱抚双耳获得性快感),甚至会拿他的残疾开玩笑(当然是在彼此熟悉之后)。这一切都能看出德瑞斯的基本假设:虽然你我身体状况、种族、阶层都不同,但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我也会尝试着理解你的处境,帮助你度过难关。

        这本书在引导我们思考死亡意义的同时,他的内涵也是极具启发性的,即让我们每个人思考一个大问题:

     我们要如何才能过好自己的一生,让死亡到来的时候,能够坦然地面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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