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应朋友之邀去七里坪小住。同行的都是了解我当年种种是非过往,矫情和做作,性格和行为各种缺陷并相互指责对方影响自己前程的友人。在车上,一致推举我全权负责厨房事务,说我总在朋友圈晒吃的,打扮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似的,其实……。我心中忐忑,知道牛吹大了。在这几个太了解我的朋友面前,我无疑依然是白痴一枚。
这些年,我以为生活己使我百炼成钢,十八般武艺样样习得,早己由无病呻呤的文学青年蜕变成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劳动妇女。而这钢铁炼就的过程在深夜里往往一把辛酸泪,觉得自已是多么不容易和坚强。
然而和这几位走过人生起伏,仍然云淡风轻,乐观积极的豪姐一起,我还是如小学生般苍白无能。她们配合默契,井井有条,麻利的有说有笑做菜做饭,我游手好闲做壁上观,偶尔趁她们不注意偷刚熬好的腊肉排骨,享受被挤兑,被打击时所感受的亲切友好和宽容。
我亲爱的闺蜜们鄙视我所有的生存技能。看不上我四处吹嘘的厨艺;嘲笑我常常炫耀的牌技:除了胆子大,稍微复杂点的牌都看不懂;诟病我永远的短裤体恤,牛仔裤衬衣;数落我年少时猛浪轻狂,少不更事;担忧我公司的前程,怀疑我做人做事的能力……。如是种种,我突然产生错觉,我那是钢筋浇成的水泥墩 ,分明是风中摇曳的,雨中带露的狗尾巴草。
和她们短暂相聚,仿佛又回到少年时,我还是事事需要照顾,缺乏起码生存能力的那位,从锻炼身体,饮食起居,切菜的方式到做菜的要点一一指点,嘱咐。我内心空灵,满眼纯粹,温顺点头称是。享受归来仍是少年的心境和情谊。
七里坪空气新鲜湿润,茂繁的绿和盛大的花开在日常里,窗含峨眉,门泊流水,太好的生态,使我回成都不到一小时突然莫名其妙的深感不适,坐立不安,立即去看病拿药休息,第二天方才缓解恢复过来。
一个人生活得太粗糙,忽然改变环境,有山有水有情调,有花有草有温情,是不是真的不能承受之轻呢?和毛根朋友在一起,如我这般装的人也只好真性情,在她们的回忆描述和调侃中,发现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虽从未入江湖,但江湖一直有我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