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孤独。
爸爸是生意人,我六七岁时,他的事业最顺风顺意,经常在外地出差。记不清我几岁了,有一次他又要离家,太阳还未落山,未吃过晚饭,一小包衣物,泡满花叶的水杯,轻轻一挥手就坐上了货车。
“这个月,爸爸是不是又不在家了?”我不停摇着妈妈的衣袖仰着脸问她。
妈妈拍了拍我的小脑袋,没有回答,拉着我的小手走在家门口的马路上。
马路望不见尽头,走了很久,我再也走不动时,妈妈把我抱起来坐在了发电厂的门口石凳上。厂里工人已经下了班,我们也没有打算要去等谁,就一直坐着 坐着。
我一抬头,马路对面便是山,一层一层重重叠叠的小山,夕阳慢悠悠地踱步,终又随卡车、群岚、光线渐渐隐去。
天黑了,妈妈起身拍了拍土,又拉起我的小手。
“走,回家吧。”
我记不清这是我几岁的时候了,记不清妈妈那时是长发还是短发了,也记不清发电厂的门口是什么样子了,几年的光阴过去了,直至现在,我深刻记着的是那天的夕阳好红好大啊。回家的路好长啊,我的小鼻子好酸啊。
从那时起,我好像第一次隐隐约约知道了孤独的滋味。
关于给予。
我认识一位女生,心思细腻,很会关心朋友的一位理科女生。
高三马上就要一模结束了,她的物理成绩还是毫无起色。当她皱着眉头在晚自习死记公式时,她的后座男生突然拍了她的肩膀一下。还没等她回过头,课桌上便有了厚厚一叠用棕色格子皮纸包起来的物理笔记。她心跳加快,捋了捋额前碎发别在耳后,想回头说句谢谢时才发觉他已经不在座位上了。不过心细的她瞥见了他水杯旁的感冒胶囊药片,她眨了眨眼睛,又快速把物理笔记塞进桌洞。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毛也弯了起来偷偷笑。
第二天晨读,她是第一位来到教室的女生,天还未亮,教室里还是一片漆黑,她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踱步走到他的座位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团卫生纸放在他的水杯旁,又一下子收手快步去开了教室的电灯。
安静的教室中,她的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小小的卫生纸团里包裹的是她前一晚用小刀一点一点切下来的薄薄的一片片生姜,又用小火慢慢烘干。她想偷偷送给感冒的他泡热水喝。
一想到这,她一下子噗嗤一声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关于大雪。
写的文字只想给认真读的人去看,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隐藏着的小情绪。
我与人相处,最舒服的方式是不希望与朋友走得太近,给对方留百分之三十的神秘感。
因为我呀,总感觉自己是很无趣的人。神秘一点,她们远离我的速度就会慢一点吧。
今天,2016年的大雪节气,我也是听哥哥说才后知后觉,日子过得软软绵绵,不知今夕何夕。他发过来一张今日日历,上面备注着,大雪时节,宜饮醉烤火。一种慢的生活。
今天终于给小谷姑娘写了拖了一个多星期的信,她立马又在今日回信给我。
我匆匆看完,心里凉凉的。今日不下雪,而我却感觉她一个人在黑夜里大雪纷飞着。
她给我写到:“今天收拾杂物,看到了一叠信纸,心想如果有一天你不给我写信了,我这些信纸又该写给谁呢。”
... ...
对不起啊。我保证以后两天之内一定都会按时写信给你。不再让你等这么久了。你的崭新的信纸全部都写给我吧。
... ...
记得去年冬天很冷,家里的热水器不能用,我便去热澡堂。洗完澡出来时也不会觉得冷,脱了棉拖赤脚走在马路上,马路两边的路灯开着,昏黄色的光线打在马路中央,没有来来往往的客车,我便跑到了马路中央转圈前进。暗暗的光打在我身上,一如那年小时候的夕阳余晖,而我心里装的不再是孤独了,而是满满的不具名的温暖。
大雪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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