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忠诚的慢跑者,运动对我的意义极肤浅,仅来自形体焦虑的推动。
双脚麻木、汗流浃背、心律不齐、关节酸软,偶尔的畅快,是痛苦里的恩惠。
思绪悬半米上空在漫游与集中之间进行拉锯战,类似冥想。不知所云的唤起非自主性记忆,一般都是不大好的。似乎无意识的让你面对这些创伤性记忆,然后它们挑衅你,最后它们惨败于你。
突然间的明朗不知体乏似乎只要跑起来一切都有意义,说起来有点像男性射精的一瞬。这么看来确实是有诱惑力的。我不理解坚持,也不想练就高级的自律让自己坚持某件事,这个词看上去不有趣,总有崩盘的一天。设法爱上那件事本身,然后一切都自然而然的,动用不到什么坚持。
有趣是暗自留意来自同或逆向的“同类”即使不交谈,也存在一种不成文的默契。就像村上春树所说:“老手在相遇时能互相认出对方来”哦~原来如此
以至于每回跟那些身上肌肉像亲亲肠,汗如雨下还是呼吸频率均衡的老鸟对视时,身体自发的憋住用嘴巴喘息的狼狈样子,生怕菜鸟本质暴露太明显,这是多没意义的死要面子啊。
不论眼皮的单双,他们眼神都平和深邃像是自带的内眼线那样。我估计是整条路看起来最迷离的,脚步绵密,感觉大地是一块大型的麻薯。倒不至于跑成扭秧歌,但时常流露出“跑到下个草丛就躺下去睡了”的信息。应该是运动时常听迷幻的trap…应该是…虚胖…
某次,与一位自己都喘得半死的陌生多肉男子擦肩,他竟然举起手要给我五(give me five),也太可爱了,但我没有回敬,因为他的手看起来,
很黏。
同是神志不清,相比借酒意与陌生人吐露心扉那种惺惺相惜的恶趣味,此刻无名的鼓励显得好晴朗。
化妆跑步的那女孩,一周遇见一次,装备齐全、身着卡得紧紧的、特工一样的运动服,难以预测罩杯的胸硬生生的拱到喉咙下面。
打底、美瞳、眉毛、竟还精心挑选了豆沙色的口红。步伐小心翼翼,娇喘游刃有余,不论帅小伙还是荷尔蒙已无能发泄的老汉,都跑硬了。
“汗不能掉,眉毛会掉”是她无声的宣誓,在灯泡最亮的那盏灯前她停下,掏手机自拍,分享朋友圈,配字:打卡,加油哟明天会更好~后缀加一个太阳的表情。一切流畅。相比绿茶她高级些,走的是偶像剧女主伪清新脱俗路线,既然是偶像剧哪能少预谋的邂逅,于是她偏离跑道,哪房价高,就朝哪跑。
耳机音量调太大的选手,不在意自己的响屁。像小型喷气机,助力让他跑得更快一些。
所以啊
下次跑步如果有人突然加速
那就是他放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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