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漫天飞舞的石片砖块,亚瑟看到高大的恶魔督军再次在城墙上破开一个大洞,摔了出来——身前环绕的火焰只剩点点暗红色,原本夸张的胸肌整个塌陷下去,一对硕大的倒角齐根断了一边。巨大的声响让整个战场都停顿了一刻。
赢了么,亚瑟心中刚刚一喜,就听到恶魔难听的笑声。
尘土中,恶魔督军缓慢地爬起来,继续咯咯咯残忍地狞笑着,暗红色的血液从甲胄的裂缝不断滴落,“不错的审判之锤,”恶魔的声音虽然带着透着虚弱但依然如闷雷滚动,“我要撕烂你们,咀嚼你们的骨头。”恶魔操起甩落在一边的大砍刀,再次冲向城墙,“小心啦,神官,这次,可没有骑士能帮你啦。”
“查理也倒下了吗?”亚瑟喃喃自语中,燃烧着的小镇里又传出四次巨大的碰撞声,又一段城墙被撞得突出了一块,砖块崩落的缺口中金光一闪,然后整段城墙塌陷开来,恶魔督军从缺口中滚出来,模样更加凄惨,手中的砍刀还剩一半,暗红色的血液从塌陷的躯体里汩汩流出。恶魔的笑声再次传来,残暴里带着睥睨,“到此为止了,渣滓!”恶魔拄着刀站起来,一手扒开刚刚被自己撞碎的墙洞,寻找废墟里牧师的身影。
恶魔咆哮声中,绝望的亚瑟看到一道银光破开了恶魔督军的脊背,带出破碎的内脏和纷飞的血液。“不…这不可能...”恶魔的惨嚎声戛然而止,巨大的尸体摇晃了一下,退了一步,终于倒下。
看到仓皇逃窜的小恶魔不断从自己身边跑过,有追赶的佣兵跑到亚瑟面前停下来,亚瑟做了一个这有活人的手势,终于晕了过去。
亚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挪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里,看天花板应该是在老雷恩的礼拜堂,嗓子干得厉害,亚瑟尝试着吸了一口气,胸肺部痛的厉害,亚瑟忍不住呻吟一声,动动手脚,还好,四肢应该都还在。亚瑟心情放松了些,自己还活着,应该是安全了。脖子和胸部被固定死了,灼热的疼痛中能感到丝丝清凉,熟悉的药剂和包扎手法,亚瑟闭上眼睛,看样子老雷恩应该还活着。
终于,有水管放到了亚瑟嘴里,亚瑟咕噜噜吸了几口,蹲在身边的人正是老雷恩。老雷恩身上的锁子甲已经卸掉,牧师袍已经变成了灰色,一半是干涸的血迹,一半是地狱火焰灼烧后的灰烬,沉重的连枷又换成了那本黑色书皮的圣典。“很高兴能再见到你,老雷恩。”亚瑟看着满脸倦色的老雷恩,认真的打了个招呼。老雷恩停顿了一下,“我的荣幸。”
兵营里的兵痞子们只剩十二个,亚瑟熟悉的老兵油子还剩三个,小杰斯最终也没能到达坚岩要塞,五个佣兵小队加起来还剩八个人,仓促组织起来的镇民受伤若干,死的很少,骑士查理身上的骨头碎了一半,元气满满的扈从洛克失去了一条腿和成为骑士的梦想。肚子上被开了六个洞的老约翰红着眼睛,指挥还能动的士兵和妇孺打扫完战场,本就一头白发的老约翰仿佛又老了十岁。
坚岩要塞派来一支新的部队换下了老约翰的兵痞子们。带头的大胡子戴维斯带着两百精锐士兵和两百多枚血岩勋章驻进了镇子。简短的交接仪式过后,身上打满绷带的老约翰接过兵痞军旗,军营里升起了新的军团旗帜,又缓缓降了一格,作为对老兵们的怀念和崇敬。
光明圣堂派了些修女祭司帮助伤员救治。祈祷和神术的治疗在快速修复伤员们的身体的同时也在不断催促他们的离开。很明显的森林里的水晶矿脉的消息得到了证实,皇帝派来了军队,教会派来了祭司,迫不及待地开始争夺这一块鲜美的蛋糕。躺在病床上的伤兵们收到来自军方的褒奖,接受了勋章和一笔小小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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