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6日 周六
为了照顾爸爸,我每隔几天就要去老年公寓待上一天(让老叔回去休息),这样一来还没有老去的我已经有机会体验(高,病,残)老人的生活了。老年公寓是《走在人生边上》的老人集中生活的场所。不是说夕阳无限好吗?可是这里的老人已经过了这个最后的美好阶段,他们正经历着人生“漆黑的夜晚”,慢慢地向人生的终点“匍匐”前行。
中午11:30我拿着饭盆走进食堂等待打饭,老人们陆陆续续地来了,有蹒跚的,有拄拐的,有坐轮椅的,总之行走如风,精神矍铄,表达流利的老人很少。不是老到哪也去不了,谁会来这里生活呢?这里人员结构一般是,要不是男性丧偶的(在家生活没人照顾),要不是年龄较大的(85岁以上耳背或腿脚不好),80岁以下的尤其是女性一般都是身体不好的,稍微年轻点的(六七十岁)能走能颠的老太太们是不会来这里的(即使丧偶也能在家独立生活)。夫妻同来的至少是一个身体不好(基本是老太太身体不好),要是老头身体不好,老太太在家里能照顾,老太太身体不好,家里就“停摆”了。
有福气的家庭正如杨绛先生所言,你(男人)先走,留下我(女人)打扫战场,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果反过来就“麻烦不断”,老男人自己遭罪,儿女也过早地受拖累。像我娘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我婆家正好反过来(公公先去世),所以除了上次婆婆骨折以外一点事都没有?那是他们哥俩修来的福啊!多少年前婆婆就曾对我们说过:要是我先死了,你爸得给你们做死!没想到这话在我爸爸身上应验了。
爸爸隔壁一位老爷子81岁走路颤巍巍的,一个人住(没雇人照顾)。我去他的房间和他攀谈,他的房间(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再看看爸爸的房间整个把家搬来了。他说,儿子和儿媳离婚了,孙女18岁上卫校了。我问:他们多长时间来看你一次?他说:都忙不怎么来,我来这里还是离婚的儿媳妇给送来的呢?他有女儿在外地,也不能来看他。看到每走一步都有跌倒可能的老爷子,心里还是酸酸的,对于他摔倒,卧床那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一旦卧床公寓就会把他送到三楼(重病卧床区),从此不离开那个屋子一直到死。这就是他们的“未来”,虽然凄惨,但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