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一些东西,在床上,窗边,我在寝室里转来转去,像极了没头苍蝇,想着我被绑在一棵枯萎的老树,它长满了荆棘,刺痛着我,蛆蝇遍野,无比恶心,我要挣脱它,要么死掉,要么挣扎,我开始疯狂,学着贪婪,学着我习惯我之前不习惯的,我选择活着,活着毫无尊严,活着像鬼,我手里只有两张纸,一张是白纸,另一张,哦,也是白纸,我开始以笔为剑,一张纸写下真诚,另一张写下虚伪,我放下笔,这两张纸变成了面具,直接生长到我的脸上,外面是虚伪,里面是真诚。
我就这样被囚禁了很久,久到所有认识我真诚的人都死了,就这样,虚伪再也摘不下来了,我习惯了,甚至有点窃喜,因为我活下来了,渐渐那棵树也习惯了我,我也成了一个行走的枯树,没有灵魂,活着像鬼,我走在大街上,都是一样的枯树,都在寻找下一个活人。
我在街上游荡着,去了校园后看看的野湖,我为数不多的朋友,野湖还是一如既往地样子,那个正在施工的牌子不知存在了多久,也是锈迹斑斑,我那可怜的野湖却是一贯的平静,任肆意风吹,毫无涟漪,它就那样沉默着,沉默的可怕,我痛恨着他的沉默,痛恨着他的甘于平庸,但是我还是爱他,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一样孤独的疯子,我就这样审视着野湖,亦或者说野湖也是这样审视着,换句话说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秋天了,树叶也落了,可是风还在,微冷,人也活着,可是腐肉还在,我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刀,刀锋刺眼,我颤巍巍的握着刀,咬着牙,倔着骨,把腐肉割掉,毫不犹豫的扔向野湖,野湖一贯的包容的我的腐肉,我仰天大笑,自诩胜天半子,我也在嘲笑,对就是在嘲笑也湖,我终于和他不一样了。
野湖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渐渐的我发现风停了,纵使刺骨秋风,不及满腔热血。我感受到了肉体的复原,感受到源自灵魂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