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吴哥
我一直都没有想好要怎么描述这次旅程,因为该关注的都没有关注,该了解的也忘了了解,甚至记不起曾经走过的那些古迹的名字,也未记录下大街小巷的市井风情。就连鼎鼎有名的雕塑“高棉的微笑”也未曾留下完整的照片。
印象里唯一清晰可见的, 是与我们擦肩偶遇的旅人们的亲切,而至今仍让我莫名感动的,是那些孩子们羞涩却真诚的笑容,它们才是我心中“高棉的微笑”,而这微笑,绽放在高棉的每一寸土地.
2.追日
说起去柬埔寨,几乎每个人都会提起那本“五月盛放”。说五月盛放是因为每年5月正是雨季,而对于追日的摄影人来说,雨季,是那里最美的时候。暴雨洗礼后的天空,太阳躲在火烧云后的照耀,夺目的千年古庙。真正是恍如梦境。
我本也想踏着那些摄影人的脚步去追太阳的起落,但这时候并不是五月,也不是雨季,每日晴空万里。我们踩着繁星出门,随着月亮回家。在吴哥寺外等日出,在巴肯山上守日落。若说此行遗憾,未见得红云蔽日的惊奇景象,便也应该释怀了吧,毕竟,与太阳的缘分,是不论你如何努力,也追不上的。
3.树的秘境
我喜欢树,觉得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生物,所以每一次旅程里都有或多或少关于树的记录。而在吴哥,有一个树的神殿——崩密列。崩密列的本意是“荷花池”,位置偏僻,树木丛生。我们看到的崩密列就像是经历了地球震荡后的残败,而造成这衰落景象的不是别的,正是树。树木冲破地表,攀附着石壁向上生长,最后造成石壁坍塌。整个庙宇好像被树吞噬,而树却相互攀附,葱郁的越发张狂。周遭一切都被绿色包裹,连阳光也退避三舍。我爱极了这幅景象,用了一整个下午在残垣中探险。
4.孩子们
每个人每次旅行,都会收获或多或少的惊喜。我的惊喜总是来源于人,来源于陪伴在我身边的你们,来源于素未谋面的他们。这一次也不例外。由于战乱,整个柬埔寨的经济状况都很差。在暹粒,到处能见到因为地雷误伤的残障人士乞讨卖艺谋生。热带资源单一农业荒废,旅游业成了支柱。而孩子们就成了最大的牺牲品。在这里,大部分的孩子都上不起学,甚至没有衣服穿。光着脚丫满地乱跑的孩子们到处都是。每走进一处景点,都有孩子将你围住,大一点的,会翻开明信片给你看,一美元一套,恳求你买。而更多的,并不像你兜售东西,他们跟着你,伸出小手,仰着头 ,嘴里小声念叨“姐姐,糖果”去之前我做了功课,所以是知道要备上糖果的。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糖果再多,也是不够分的。他们最小的只三四有岁模样, 用毫无防备的眼神看你,因为自卑声音也唯唯诺诺,和一路上遇到来旅行的白人孩子截然不同。我每次看到他们拿到糖果那一瞬间的表情都忍不住眼泪,那种简单的满足感在我的记忆里似乎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吴哥的最后一日,本来的行程是游览吴哥寺内 。但却没有去,我们在寺前一处歇脚地方整个下午,就因为,这些孩子。我不记得他们三个的名字叫什么,看样子他们是好朋友,又或是表亲。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围着我们嬉闹,有游人经过就去讨要糖果。没人的时候就站在一个高台上比胆子看谁跳得高。他们光着脚,一个纵身就从两米高的台上跳下,然后站在下面对我做出胜利的表情。曾几何时,我们也为这么无理的玩耍骄傲过。有一刻,我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游人拉着自己的女儿往她头上盖头巾,嘴里反复叮嘱别晒着了多喝点水。我收起目光的时候这三个孩子里的姐姐正冲我做鬼脸。我对着她的脸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听见颤抖的呼吸声。很久以后我再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能平静,真心希望,不论未来境遇如何,这些孩子都能有一个灿烂的人生,像他们童年的笑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