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风雨(十)

第二章,治病

10

冬天的上午,第二节课下课了,一群学生跑到操场上,广播喇叭里响起的广播体操的旋律,开始做广播体操了,站在前排的黄刚回过头来说“做完了占城”。李鑫点点头,又向前后左右传递着这个消息。

很快,广播体操做完了。这群学生分成了两拨人,两边都有男有女,有人在地上有用树枝画了方形的像太极图一样的“城”。两拨人分别进入相邻的城里,游戏开始,他们脚站在自己的城池里,伸出手去抓对方的人,抓住一个,大家都齐心协力把被抓的人拉到自己阵营里来,这个人成了没有战斗力的俘虏了。自己阵营里就可以出一个人到对方阵营里去把敌对的人往自己阵营这边推,最终把对方的所有人都赶出了城,自己这方就占领了对方阵地就算赢了。

参与了这个活动的同学多,大家挤在一起推呀拉的,一会身体就暖和了。

丽丽正跟几个同学拉得热闹,不知是谁在自己背后上拧了一把,丽丽回过头一看是李鑫在身后,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鑫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推其他同学。丽丽绕到李鑫后面,使劲全身力气把他给推了出去,李鑫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所有的同学都哄堂大笑,李鑫红着脸爬起来就去追丽丽,丽丽跑啊跑啊,跑得气喘吁吁,快要跑不动了,被李鑫追上也狠狠地拍她推她。

“李秀英家属,快,快!”

丽丽被推醒了,睡意朦胧睁开双眼,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医院里的病床上。这会哪里有李鑫,分明是南柯一梦。

昨天妈妈手术后住在 ICU ,这些天自己一直担心妈妈身体,也没有睡过踏实觉,昨天听李鑫说妈妈手术很成功,自己也就稍微放心了。下午看过妈妈,还没有彻底苏醒,她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医生说没什么事,多数 病人3-4小时就清醒了,但有的人要个好几个小时麻醉药才能完全缓解,这说正常情况。

杨元和看着丽丽妈没有醒,心里很担心,听医生说没有问题,李鑫也说这是正常情况后,他才勉强放下心来。探视时间内,无法与自己老婆沟通交流,他心里十分不好受,丽丽见爸爸有些坐立不安的,看他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心想还不如让他回家去,晚上安安心心睡个觉,就说,“爸,要不你先回去,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给妈妈送点粥或是炖点汤什么的送过来吧!”

杨元和一想也是,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晚上又没有对方睡觉。家里还有鸡鸭猪狗的需要照看,好在自己家所在的镇离市医院不远,乘班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争取能赶上最后一班回镇上的车。

父亲走后,丽丽进入ICU 病房,她陪伴在妈妈的病床前,握住她的手,喊着“妈妈……妈妈”。因为是探视时间病房里有其他家属与清醒的病人说话,房间里十分嘈杂,不知道是妈妈因为嘈杂没有听见还是麻醉药太厉害,妈妈始终迷迷糊糊的,一会答应一声,说上一句话,一会又毫无反应。丽丽再次在管床护士那里得到确认这是正常情况后,才离开了病房。

李鑫还在外面等她,见她着急的样子,就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今天值班的恰好是他们科室一个医生的老婆,就进入里面与其聊了一会儿,说丽丽妈是自己的远方亲戚,请值班医护人员多多关照。

丽丽见李鑫这么诚心地帮她,有医护人员的照看,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于是想,反正病人在监护室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晚上就主动请李鑫一起吃了个晚饭,以表示对他的关心之感谢。晚饭后,他们一起回走,顺便散了会步,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就回到了医院,早早地就睡了。

丽丽理清了思路,这会值班护士把她叫醒,也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情况?

丽丽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抬头看到护士焦急的神色,就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妈妈有事吗?”护士点点头说,“你妈妈马上需要输血抢救,快去抢救室那边验血,签字,”

啊?什么情况?丽丽听到妈妈需要抢救几个字,头脑嗡的一下就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一骨碌爬起来,跟着一生的脚步就走。

抢救室那边,医生正在给妈妈上呼吸机,不让病人家属进入,丽丽在外面看见医生手忙脚乱,她急得语文轮次问医生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我妈怎么,怎么了?”医生也没有顾及她的感受,只说,快去验血!不然就来不及了,丽丽彻底被吓懵了,不知所措地盲目听医生的指挥,医生说伸出手来,她就机械地把手臂伸了出去,她只觉得是自己的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心里全是妈妈的安危。她的心里十分紧张,十分担心妈妈的身体。一个问题萦绕在脑子里,怎么办?怎么办?爸爸和哥哥们都不在身边,这半夜三更的,找谁想办法呀?!

她一心想着妈妈的安危,至于医生怎么给她抽的血,她基本都没有感觉到。医生递给她棉签,叫她压住针孔时,她才反应过来。

她这会才想起给家里打电话,叫爸爸和哥哥们赶过来。先给爸爸打,电话拨出去,电话关机,又给二哥打,半天无人接听。

怎么办?怎么办?

丽丽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直在原地打转。她突然想到了李鑫,就立马给李鑫打过去,电话响铃许久,才听到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懒洋洋地说:“谁呀?半夜三更的打电话”

丽丽急忙大声说,“李鑫是我,我是丽丽,我妈这边出事了!医生在抢救!我不知道怎么办,你能不能过来一下嘛?”

说着丽丽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李鑫一下子从朦朦胧胧中清醒过来,“喂,喂,丽丽,你说什么?伯母怎么了?”

丽丽又用哭腔叙述了一遍。

“我马上过来!不着急不着急噢,”李鑫安慰她道“有医生在,伯母不会有事情的。你不急噢,我马上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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