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湖救急

       龙城市公安局刑侦队。

        霍岩将手中的验尸报告递给张闲云：“结果出来了，陈婉确实死于谋杀！”

        张闲云接过验尸报告，奇怪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快？这还不到三小时？”

        霍岩白了他一眼，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是不是出个报告非要几天才行？”从桌上拿起一瓶水拧开，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又说道，“这次是因为我预料的准，少走了弯路……”

        见张闲云不解的样子，霍岩摇了摇头说：“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死者身上有大片水迹，如果只是煤气中毒，那她身上绝不会那么湿，除非有人朝她身上泼水，但是谁会这么无聊呢？另外一点，炭火锅并没完全扑出来，这就说明了火是被人故意吹熄的……”

          “故意吹熄的？”张闲云精神一振，“这么说真确定是他杀了？”

          “废话，不是早跟你说了，这个案子有疑点，”霍岩再次白了他一眼，“不过，真正确定的原因在头上！”

          “头上？什么意思？”张闲云被他说得有点糊涂了。

          “死者脑后有2毫米的伤口，头皮有出血状况……”

          张闲云皱眉道：“这么小的伤口说明了什么？”

         “你听我说完行不行？”霍岩瞪了他一眼，“出血量虽然不多，但脑干有挫伤，而这个受伤的位置不可能是自己摔倒造成的，因为无论从哪个方向摔倒也碰不到那个位置。最重要的是，如果脑干受创，伤者会暂时失去行为能力，不可能自行回到餐桌，所以……”

         “所以死者最后的趴位很可能是人为摆出来的！”张闲云终于明白了。

         洪飞愁眉苦脸的看着被喷的满是茶水的餐桌，对面的张筱霞则笑的花枝乱颤。

         “筱霞，你现在越来越坏了，捉弄我很好玩吗？”洪飞拿出餐巾纸擦了擦嘴，顺便把喷在餐桌上的茶水抹去。

          张筱霞并不接话，只顾在那咯咯娇笑。

          “别笑了啊，再笑我可生气了……”见张筱霞笑个不停，洪飞郁闷的说道。

          “好吧我不笑……咯咯……不笑了……咯咯咯……”张筱霞也想忍住不笑，可只要一想到洪飞口喷茶水时的模样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还吃不吃饭了？再不点菜我可走了啊？正好省了一顿。”洪飞有点急了。

          “走吧走吧，我一会吃不了正好可以打包带走，让我那几个舍友尝尝鲜。”张筱霞慢条斯理的翻着菜单，根本没把洪飞的威胁当回事，“本来呢还想吃完饭给我舅舅打个电话，现在连电话费也省了，你快走吧！”

         “别啊……”洪飞听到张筱霞说吃完饭会给她舅舅打电话，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她身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谄笑道，“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给你揉肩好不？你就帮我打个电话呗？”

        “知道错了？”张筱霞回头问，见洪飞拼命点头，不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洪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张筱霞将手中菜单递给洪飞：“既然知道错了，就得好好的补偿我，先把菜点了，咱们吃饭，然后，你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再然后么，陪我逛街两小时，接下来……”

         “啪”的一下，洪飞刚拿在手里的菜单落到了地上，洪飞苦笑，看电影倒是没什么，但逛街两小时，绝对比一万米长跑还要累。

        张筱霞看着洪飞把菜单捡起来，斜瞄了他一眼：“怎么？陪我看电影逛街是不是很委屈你呀？”

        洪飞赶紧赔笑道：“不委屈不委屈，跟美女看电影逛街我是求之不得，哪有啥委屈呢？那个，服务员，点菜！”

        龙城市公安局刑侦队。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吃午饭去，拜拜了你！”霍岩长吁一口气，眼看到饭点了，就跟张闲云打了声招呼便向外走去。

        “哎……老霍你等等我！”张闲云见他要走，把手里的报告往桌上一放，也跟着走了出来。

        霍岩停下了脚步，回头笑道：“怎么？又想请我吃饭吗？”

        “请就请，又不是没请过，我说老霍啊，你堂堂的一个高级法医，总让别人请你吃饭，是不是太那啥了？”

        “太什么？哪次不是你自己要请的，我又没逼你，咱们可以各吃各的，不过，下次报告能不能及时出来我就不敢保证了。”张闲云摇头苦笑，这老霍，还说没逼人，都拿报告作威胁了。

        两人来到一家名叫“知味”的小餐馆，找了一处没人的空桌坐下。

        霍岩对过来招呼的服务员说道：“给我们来一盘鱼香肉丝，一盘糖醋排骨，一盘青椒虾仁，再来一碗三鲜汤，对了，再上两瓶啤酒……”

        张闲云忍不住说道：“我下午还要做事呢，不能喝酒……”

        霍岩瞪了他一眼：“谁说给你喝的？那是我喝的！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下午可以休息了嘿嘿！”

        “你——”张闲云真是服了他，干脆不理他，自顾自倒茶水喝。

         可霍岩却是闲不住嘴巴，开口问道：“你刚才询问死者丈夫孙凯盛，有什么发现？”

        “你不是说下面没你的事了么？还问这个干嘛？”张闲云没好气的说。

        “这不是帮你分析分析嘛？”霍岩笑眯眯地说，“免得你钻牛角尖，再说以前又不是没帮你分析过。”这是实话。两人搭档很长时间了，有时候案子陷入僵局，两人就会在一起分析研究，也屡有斩获。

        张闲云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孙凯盛从表面上看非常正常，无论神态、语气、反应等等没有丝毫的异常。可是，我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好啊，你可以这样子想，如果凶手是孙凯盛，那么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不知道，看不出来，”张闲云摇了摇头，“你怀疑是孙凯盛杀死了自己的妻子？”

         霍岩摆了摆手说：“不不，不是我怀疑，是你怀疑……”

         张闲云愕然：“我怀疑？我什么时候说怀疑他是凶手啦？”

         “你不是感觉询问时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就是因为他太正常了，反而让我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啊，你先去怀疑他，然后仔细调查，找出他是凶手或者不是凶手的证据，不就一切OK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张闲云慢慢露出一丝笑容，“行啊老霍，看来你才应该来做这个队长，当一个高级法医真是屈才了！”

         洪飞捏着瘪下去的钱包，跟在张筱霞后面走出了菲菲私房菜馆。

        这顿饭花去了三百七十八元，是两人在一起吃过的最贵的一顿饭。

        “我说筱霞，”洪飞扬了扬手中的钱包，苦着脸说，“一会电影票啥的你去买吧，我快没钱了！”

        张筱霞回头哼了一声：“看个电影也要女孩子出钱，你好意思吗？”

        洪飞被说得涨红了脸。他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问题是今天开学，刚缴了报名费学费，本来带的也不多，这下更是囊中羞涩，现在钱包里仅剩  区区几百块，而且学校食堂的饭钱还没来得及充。如果要再除去电影票以及饮料小吃等一些费用，接下来的日子就得喝西北风了。

        张筱霞停了下来，看着尴尬不已的洪飞，微微撇了撇嘴，拿出自己的手机，摆弄了几下，随即对洪飞说：“赶紧点一下你的手机！”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什么意思啊？”洪飞看着她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正好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掏出一看，上面写着“转账给你1000”，原来张筱霞刚刚用微信转了一千块给他。“哎……筱霞，你干嘛转钱给我？”洪飞追上去问。

        “你不是说没钱了么？”张筱霞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笑嘻嘻的说道，“借你一千江湖救急，不过，你要尽快还我哦！”

         洪飞望着眼前的笑靥，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她是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因为若是直接借钱给他，自己是肯定不会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