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摘自《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作者祈莫昕,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哦!
“好人”“坏人”,“善”“恶”,这些意思相反的词语在你的心中是不是也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分界限呢?比如善与恶在同一个人身上是很难共存的;比如好人不容易变成坏人,而坏人更不容易变成好人?
在人们的道德观念里,固定的思维正是如此,就像我们都希望这个世界黑白分明,但是,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菲利普·津巴多却给所有笃信善恶分明的人头上狠狠地浇了一盆冷水,他这个著名的“斯坦福监狱实验”不但将“好人”的名号推向了深渊,而且颠覆了很多人对于善念的信仰。
1971年8月14日。
这是一个星期天,睡懒觉的人们还在梦境中,一阵警铃声便划破了清晨的宁静,警车开到了汤米家门口,警察敲门而入,并对汤米出示了逮捕证。大学生汤米涉嫌一宗严重的罪行而被逮捕了!到了警局,处理完相关程序之后,汤米被蒙上双眼,送到了斯坦福监狱,这个时候的他还有些半梦半醒。
汤米不清楚的是,此时,和他一样境地的还有八名大学生,他们也是在这个清晨被带到监狱里来的,他们被迫脱光了衣服,喷洒上了消毒剂,然后变成了没有名字,没有特征,只有一个号码作为代号的“犯人”。
汤米和其他八个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其实,他们只是报名参加了由斯坦福大学教授菲利普·津巴多设计并主持的监狱生活实验,在此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实验到底要如何进行,只清楚每天能够获得15美元的酬劳,时间为两周。
津巴多为这个实验,还招募了其他人员,为了更逼真地体现监狱生活场景,他设计了九名囚犯和九名狱警,还有六名候补人员。
当另外九名扮演狱警的大学生到位之后,“斯坦福监狱实验”正式开始了。
九名“犯人”入狱,他们穿着背后有号码的囚服,脚上带着镣铐,这样看上去更加逼真,而被试也更容易进入角色。
九名狱警扮相十足,警棍和手铐样样齐全。在“上岗”之前,他们并没有受到有关狱警工作的任何专业指导,所有的知识都是来自影视节目和书籍。津巴多对他们的要求是:“所作所为尽可能地贴近真实,去维持监狱的法律和秩序,但不能够通过暴力来执行,当然也不用对犯人的‘胡言乱语’太过在意。”
这一天,在分配牢房和各自适应角色的过程中度过。两派被试之间相安无事。
早晨起床后,狱警发现,有犯人没有叠被子,他立刻对犯人实施了原地做30个俯卧撑的惩罚,氛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能因为根本无法适应自己已经成为了“囚犯”,九名被试缩在自己的牢房里,不愿接受体罚。
然而,无声的抗议显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反而激怒了狱警,为显示权威,狱警们拿起灭火器朝罪犯们喷过去,然后冲进牢房,将囚犯的脚拷在床腿上。还有一个囚犯被直接拖进了禁闭室……
在狱警施行完惩罚之后,一名囚犯崩溃了,他号啕大哭,嘴里喊着“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一面拼命地用脑袋撞囚室的门。
津巴多也无从判断这名被试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精神崩溃,但为了确保被试的安全,他还是决定,换下这名被试,由一名替补继续进行实验。
因为犯人不配合,狱警实施了新的惩罚手段:不许犯人去上厕所。于是整个监狱成了猪圈,弥漫着恶臭。个个犯人都无精打采地缩在囚室里,包括新替换上场的被试。这时候,实验者放出风来,说被换下去的那个被试将采取非常手段帮助狱友们越狱,这让狱警们很紧张,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三名囚犯出现了应激症状,说胡话,情绪异常激动,还有一名囚犯在听说自己的假释申请被驳回的时候,居然起了皮疹。
百无聊赖的狱警开始换着法儿地折磨犯人,他们强迫只穿着囚服没穿内衣内裤的囚犯玩“跳山羊”的游戏,又让囚犯背着两个人做俯卧撑。这些惩罚不但是身体上的折磨,也关乎尊严。
又有一名囚犯出现了歇斯底里的症状,被替换下场。这三天之内,已经有五名被试被替换掉了。
这些扮演狱警的被试似乎获得了“上帝的指引”,他们想出了很多让人惊叹的方式来惩罚犯人,欲加之罪愈演愈烈,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惩罚某个犯人,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维持秩序,只是为了让各位狱警看着开心,打发无聊的时光。
这一切是津巴多没有料到的,他压力巨大,非常担心那些扮演犯人的被试的心理状况。这时候,他的女友来看望他,当女友见到监控中狱警的行为时,情绪异常激动,她愤怒地对津巴多说:“上帝,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会毁了这些男孩的。”
这更增添了津巴多的焦灼。可是他很舍不得就此暂停实验,毕竟,这里面有他多年研究的心血。然而,这时的监控画面中出现了令人不堪的一幕,狱警们竟然强行要求犯人模仿动物交配的动作。看着这些狱警挥舞着警棍,表情陌生且狰狞,津巴多终于决定放弃。
一大早,津巴多就宣布实验结束。所有被试都从监狱里出来,恢复了正常身份。
这个实验,比预期提前了九天宣告结束。虽然没有完成实验所设计的全部步骤,但是很多事件实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被试的表现印证了津巴多内心的理论,却又是他最不想也不愿看到的。
天才疯子的烧脑逻辑
津巴多教授的实验让人震惊,甚至有些心生凉意,然而,正是他将这种原本不为人知,或者说不为人承认的心理隐秘真正搬上了科学研究的舞台。
津巴多教授从这个实验中揭示出一个重要的事实,好人也会变成坏人,而且转变速度很快,变化也很彻底。他认为,这种变化与我们身上与生俱来的个性并没有太大关系,而是与当时的环境息息相关。
当一个“好人”变成“坏人”的时候,不可能在一瞬间就完全颠覆了自己的道德判断和底线,可是“变坏”的行为却在愈演愈烈,而到了最后,这些“变坏了的人”往往不认为自己是“坏人”,且能提出很多理由支持自己的想法。
那么,“邪恶”究竟是怎样入侵的呢?而个体又是如何慢慢地接受这种邪恶,并最终将黑说成白的呢?
在当年纳粹残忍屠杀犹太人的时候,在纳粹军营中有一个特殊的职业,叫做“纳粹医生”。这是一个特别颠覆的职业,让平时努力救人的医生来到集中营里用毒气和毒针杀人。
一开始,当纳粹医生进入集中营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也感到很困惑,为什么自己被派到这里,不是解救集中营里那些受伤、重病、感染的苟延残喘的生命,而是让他们一个个痛苦地死去呢?命令他们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
可是,当他们开始动手杀人,便也开始慢慢地给自己一些“说得过去”的理由,说白了,这就是自我欺骗,自我麻痹,他们安慰自己道:“反正一进入到集中营,就不再可能有机会出去了,看着他们在里面活得连牲口都不如,让他们死应该是帮他们解脱了,当他们到达天堂的时候,应该会幸福的。”
诸如此类的安慰不断地在纳粹医生的脑海中盘旋,渐渐变得合理,因此,屠杀也就不再是屠杀了,而成为了一个具有道义的任务。但这种合理并不是持续的,每执行一次任务,他们依然会受到内心道德的拷问,然后又用自我安慰的方式来战胜道德,这实际上是一种分裂。
用不断的分裂,来维持心理的平衡,因为分裂无法愈合,所以就需要拉扯更多的“合理解释”来安慰自己,慢慢地,一个正常的,有是非观、道德观的人,就失去了自由意志。
借用魔鬼撒旦的故事,这个心理变化的效应便被命名为“路西法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