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又是雨夜吗?不知道我惦念的人是否也这样和着雨声入眠,六年了,深夜我常常惊醒对着冰冷的铁窗陷入回忆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当初的年少轻狂现如今只能对月当歌,生活或许就是这么变幻无常。
三年又三年青涩少年已经满脸胡茬,有过迷茫,颓废,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命运是我们无法选择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艰难的时光是拼命咬牙挣扎过来的,想当初才进来的黑暗时光,度过了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那么坚韧。
十九岁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我辍学在家,和一群如我一般大的辍学少年整日在街上晃荡。染着一头金色短发穿着前卫,一看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些日子我们无所事事,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
我还记得我出事前的那天,天气有些阴沉。八点是我睡得正香的时候,烦人的电话把我吵醒了,我有些恼怒,睡眼惺忪的挂了电话都没有看清是谁打给我的。不过我刚睡下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伸手抓来电话,是我一个“兄弟”打来的,接起来我有些不快的道“大奎有什么屁快放,爷睡的正香”电话那头传出略带急促的声音道“刚哥我们被人打了”听到这话我一屁股做起来怒火中烧道“什么你在说一遍那个王八蛋干的”“刚哥是吕清松那帮王八蛋”大奎声音有些拖拉听起来应该伤的很重。“好,我晓得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来了在说”“好刚哥,我们在小河桥”说完我挂了电话,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我找到正在忙碌的母亲软磨硬泡的要了一百块钱。
我骑着我的小摩托车一路飞奔到了小河桥。大奎、薛波和我另外两个兄弟已经在路边了。我停下车只见大奎和薛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奎鼻子里堵着两坨染红半边的纸,薛波的裤腿上还破了两个洞看来被打的不轻。我来到他们近前停下车破口大骂“吕青松王八蛋,老子做了你”薛波他们看我来了停止了讨论也附和着到“对刚哥不能就这么算了,弄死他们”“这王八蛋这么久了还记着,弄死他”我说。就这样我们一边谩骂着吕青松和他的兄弟,一边向大奎和薛波询问吕青松的那边的势力。
这个吕青松呢,初中的时候跟大奎他们不和,打过大奎和我在这里的另一个兄弟后来大奎又来找我们一起打了他们一顿。再后来我们就相继辍学了。没想到遇到他们两个他会又报复。
经过大奎他们的解说他们有四个人,两个相对高大的,我们有五个人,我、薛波对付那两个高大的大奎矮胖壮实和另外两个应该可以完全吊打他们。经过一番商量我拿出我给我妈要来的一百他们四个凑一百五然后在去街上买五把西瓜刀扛着去打他们。商量好了以后我们骑着车直接去买刀了。
买好刀接下来的就是找人了,不过这个简单我们在街上晃荡的,大部分时间不在网吧,就在街尾打台球。我们先去的是网吧,不过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人。出了网吧我们直接去了街尾的台球室,还没到地方就看见他们四个人在那边打球。我们刚过去停下车他们已经提着四根铁棍冲过来了,看来这帮孙子是早就防着我们的了。
我一个人骑一张车在前面,薛波骑车带着他堂弟薛浩,还有一个叫王军的带着大奎。看见他们冲过来了已经来不急停车了我丢下车子抽下车上的刀挡开迎面扑来的铁棍,顺势闪开。后面接着传来两声轰响,回过头只见四人两车,车子翻在地上前面的薛波他们跳开了,有两人提着铁棍朝他们扑去。至于后面的大奎他们两人都摔到地上那个赶过去的人,铁棍正打在王军护着头部的手上,王军接着惨叫一声。
顾不及他们我赶紧转回来挡开再一次袭来的铁棍,而我对面的人正是吕青松。挡了两次这次该我正面反击了,我用刀迅速拍开他准备当头的一棒,抽回刀一刀拍在他脸上,他连退了四步。我赶紧乘胜追击用刀背一刀砍在他腰上,结果他就哼了一声忍着疼重重的给了我肩膀一棒,我惨叫了一声只觉得左肩火辣辣的疼,动弹不得。怒气一起直接用左肩迎上他扑来的铁棍,我闷哼一声忍着疼往前一步,右手的刀往他肚子上一捅,半米长的刀捅进去一半来了个对穿。他胳膊粗的铁棍僵在了半空,眼睛死死的盯着肚子上的刀,仿佛不相信一样。一拔刀他便斜斜的躺倒在地上,我来不及看他只见我的刀和他的肚子一片血红。
我眼神换乱的环视了一圈,远处有七八个看热闹的人,丢掉刀跑到小摩托车前对他们喊一声“走”我匆匆的撇了一眼,只有十多米远的地方半坐着一个偏瘦个子稍高的,脚上地上一片血红脸上表情像要拧出水一样,那人是一开始对付大奎他们那个,他们四个追那两人已经追出去有些远了,听见我叫他们四个回头看了看便折回来,很快就到了这边。“刚哥怎么说,你手怎么伤的那么严重”薛波看了看不远处手捂肚子已经昏过去的吕青松又看了看我道,其他三人也看向我“我把那王八蛋宰了快走,薛浩你来载我”听完我的话他们的神情有些严峻,薛浩二话不说就过来扶起摩托车,我赶紧上车。
我们一路狂奔像丧家之犬一样慌不择路,那一刻我好害怕也好后悔只是我已经回不了头。找大家认为相对安全的地方,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对策。我们最后决定一起去山上的一个废弃石厂里躲躲,哪里由于采石留下了几个很浅的洞穴,可以遮风避雨还可以去附近的地里偷点土豆玉米的烧了充饥是个很好的选择。经过我们四个人的一致同意让父母管得很宽松的王军把车子骑回他家去再和我们在石厂汇合。他是太太愿意的,但是架不住我们四人的威逼利诱只得乖乖同意。
决定好了就立即行动,路上我们收罗出薛浩身上仅有四十多块钱去小卖部买了几瓶矿泉水,几个面包几包方便面。就这样上山了,石厂有些远在半山腰,要不是有四五个人这次又事态严重我们是不敢去那露宿的,因为山上有许多坟地对埋死人的地方我们都有些畏惧。现在正值夏末一个人多高的玉米长势喜人在过一个多月就到了丰收季节,因为怕遇到人我们特意挑了小路。路上很静除了偶尔的鸟鸣声,就是我们啃方便面的脆响和不时的骂骂咧咧。快三点了因为这样的变故都没来得及吃午饭,现在安排好才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阴沉的天气放晴了一点,太阳依旧躲在云层后面不肯出来,只是照得天空亮了些。漫山遍野的玉米在微风里微微摇摆像绿色的浪潮在天地间回荡,为这闷热的夏季增添了丝丝凉意。我们一路的上气氛有些沉闷,少了往日的欢笑,我一路愁眉不展只是啃着方便面,听他们的抱怨和一路投来的安慰言语,我只是时不时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说点宽慰他们的言语。
对于有心事的人来说再漫长的路仿佛也变得短暂,往日觉得很难走的路。在石厂前我停下脚步,他们也跟着停下我们一起看着荒废了很久的石厂默默无语。青黑的石壁上已经不新鲜了带着泥水留下的印记诉说着这里的过往,乱石东一堆西一堆的随意堆放着有顽强的野草从石堆里冒出来。石壁的下部被人开了五六个方形石洞。我们选了一个干燥略宽的住了进去。
进去我们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石洞大概五六米深光线有点暗,在里面感觉幽深凉快。我有些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强光刺眼。洞内被三四把手电照得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