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回是如此之快,今儿又是小雪了。犹记得小时候的乡村,小雪的天气是决然要下点雪的。母亲会翻箱倒柜找出冬衣,给我们暖暖的焐上,毕竟是过冬了。从此,遇上雪花,我们倒成了雪团了。
如今,这小雪天气,天,非但没有下雪,却懒洋洋地撒出几缕阳光,不甚明亮,反而有些阴晦。忽然就想起好久没去小区边的旗山走走了,于是信步向山上走去。
下午的山上,少见人,只听见风声在林中呼啸。转过山嘴,沿台阶一直向上,半腰有一平台, 一个青年低头在手机上手游。心想,山中同类如此之少,见到就应亲切,本想与他打个招呼,而他视我(亦或根本未视)走过,如同山间的风过耳。见此情形,就继续前行。前面是青松的一条甬道,忽听小雨沙沙,好似天下雨了。伸出手来,正对着天空,多时不见一点雨滴。仔细察来,是松针一枝枝地坠地,却似小雨沙沙了。到此,才觉得山是如此寂静了。看来,今儿下午我是得认真地倾听山语了,细心地体验林仪了。道旁的松针,日积月累已是一片金黄,又好像一层厚厚的棉被,并散发着阵阵香气。由此看来,树有感情的,对生长自己的山是反哺的,一针针,一天天细细地织就了一地棉被,好让大地来年再来蕴发满地青葱,满山繁花。
思绪中,已经走到了汉武阁。汉武大帝来没来过此山我不知道,姑且就算来过吧!但我知道,山是当年的山,不会矮一分,而风已不是几千年前的风了,却依旧是柔软或坚硬的。今人造的汉武阁,矗立在旗山顶峰上,犹如一枝巨大的画笔,书写着现实与历史的天空。走上阁顶,真的风过耳了。当年的风,吹扬了汉武大帝的征袍,把弯弓射蛟的形象印嵌在枞川大地上;而今天的风,也吹立了我的头发,在远处的江面上把汽笛声拉得好长。一带长江边,依偎着一弯长河,就像母亲牵着小孩一同奔向远方。远方还有没有蛟龙,不知道。而皖江这一带江面不见了江豚,却也是事实。汉武大帝与现今的我们都在自觉或不自觉诛杀着不同我类的物种,是否就是人类的胜利,答案是不言自明了。
下得楼来,见一对情侣在山路上边行边切切私语,却听不见一丝声音,大约是山风也是在知趣地应着他们的情怀,把他们一路的情话藏进了另一边的树林里了!而这一边的一簇簇的黄花,似在争相听着他们的话语,不一会就点头颌脑地笑着摇曳着,像是听懂了他们的情话。联想到此,我也莞尔。再看,经霜的樟树叶,也羞赧似的红了脸;脱了叶的大树,高举着赤臂似的树枝,犹如高举着的手在起劲地赞同。我想,花草树木也是有着个性的,她们用不同的方式,细化着感情,心仪着自己的世界以及周边的伴侣。只不过,我们容易闯入她们的世界,却难以溶入她们的情怀。读懂她们的心仪,把握她们的心律,与她们能息息相通,是要一个人走,一个人慢慢地悟,与她们平等相行,才可与她们尽情起舞,书写大自然中各自应有的篇章,辉煌。
到了公园的大门,山凹里有着一群葱茏的绿树丛。一对拖着长长尾巴的大鸟,一路相伴着,说着清丽的话语向树丛中飞来,那树丛中立时响起伊伊呀呀的叫声,像是一群孩子欢呼着父母回家的热闹。大鸟盘旋了几圈,一头扎进绿树中,声音也就小了下来,许是一家子在幸福的相聚相偎了。
山,原来也是有着一种宽阔的胸怀,一切花草树木在山的怀抱里各自安静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此时,已近傍晚, 风儿,扯来了夜幕,旗山的灯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剪辑着山影,于是,山骄傲的隆起了自己的轮廓。
这冬天的风儿呢?他也是有情感的的吗?不会只是光只过耳吧!我相信,他呢,也是有着与花草树木有着相通相伴的情怀的。此时,大约是在酝酿一场雪吧!不会就辜负了这个冬季。就像,春风酝酿一片姹紫嫣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