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没再这样,像这样,仰望过星空了……
像这样平静地仰望头顶上那片在六月时才拥有的星空,回想起来,就已经是好几年前的经历了。但以往的感觉依旧存在,还未消失。涉足了那片汪洋,从此便被它的波浪缠了身。生活永远都不是那么平静的。
记忆中的夏夜,慢慢的好像离我愈远了;但它就一直在那里静默着,又好像是我离开了它。踏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我远离了那片绿洲,远离了绿洲里潺潺的溪水,远离了树冠上的那方蓝天……去哪里寻找丢失的时间呢?几年前的那个夏夜,早已随着时间流逝了,时过境迁,我的期望也许变了——也许没人会知道一年之后,当我再次站在曾经仰望的那片天空下,当我重新敞开我心里的窗,我会再次看到,并且听到记忆中的夏夜和它的沉沉呼唤……今晚,我给了自己充裕的时间,去寻曾经久别的夏夜……七月刚来,夏天的热又加了一层。等到暮色降临,我所处的屋子就开始发散白天所积攒的热量,我实在受不了热量的烘烤,也不想让时间浪费在承受烘烤上,于是趁着兴起,我便搬了把椅子到屋外去找寻不一样的“世界”。走出了屋子,我便很意外地感到一种轻松,在持久的束缚中的解脱,是那样的大快人心,以前的感觉,也慢慢浮现了。
屋里,电视机投射着它的光亮,明了了一方。风扇,送来越吹越热的风,那风外泄着从屋门奔向屋外,可我不在乎,在外面我感到的透彻的凉爽,消解了裹在我身边的热气,让我无比畅爽。身体,不知不觉找回了一种归属感,是曾经的感觉……
铺了混凝土的地面明显吸收了太多的热,像心情的躁动一样,需要降温。所以,我便打了桶井水,十分冰凉的水,倾倒在地面上,我即刻听到了“嘶嘶”的声音,那些白天积残的热气嗖的没了踪迹。
那井,便是记忆的源起,属于夏夜的记忆。
独自,望着寂静夏夜的星空,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看着门前几把空缺的椅子,没人光顾的寂寞让它们好像被人遗忘了,顿时回想起好几年前的夏夜,和大人们还有伙伴们一起乘凉,抬头望着绝美的星空,说说笑笑指指画画,还数着星星,听大人们谈论大事小事,种种的经历都那么美好的留在了记忆里。现在,发现少了,看着周围的一片静寂,只剩下我的夏夜,少了与我一起畅谈的人们,的确是少了。
但我并不会感到空虚,在我的心里装着一群人,许久以前夏日夜晚与我一起的人,而且一直都在。
屋旁大树的叶子被阵阵微风吹得“沙沙”响,好清凉的风,像是特意带给我的礼物,充满怀念的眷顾。风,没变,或许它就一直永远不会变。它带来了一天以来最鲜美的空气,没有烦恼的气息,充盈着我的身体。我想,它,也一定会带走我屋里的热气,便打开门打开窗了,等待着它。它来了,而且一直在。
两年前的高速公路,使我所处的地方发生了彻底的改变,原本稀少的房屋不经意间开始拥挤,邻居多了,夜晚的灯光多了,夜晚的“热气”也渐多了。现在存在的已经不会改变,原本存在的已经不见。保留,无法保留;接受,无法接受。记忆里何时有过那日夜喧闹的车声?我何曾记起远处的一座高塔?什么时候遇见过众多的陌生面孔?这些是不经意的,不能埋怨。就算这样,属于夏夜的心情以前存在,现在存在,以后仍在。
难得夏夜,却没有月光照耀,但已经有了星光,已经很美了。接近零点,高速公路上的车响与灯光还依稀可辨。我不想坐着而停住了脚步,便起身沿着空地的四周,走着。走到哪里,耳朵里都不会缺少蟋蟀的歌鸣,我不介意,因为夏夜里在过去很少可以听见这些声音,现在这些声音又光顾了,多么让人回忆,怎么会埋怨呢?在屋旁的园子里,有我种的木瓜。刚种下去时等待了很久它才发芽,牵绊着许多欢喜又等到了它开花。今天夏夜,也给我带来了刚开花儿的清香,独一无二的芬芳,若有若无,伴随着风更令人倾醉。木瓜种下去我不嫌多,只不过有的会结果有的却不会,但我不泄气,因为我对每一棵木瓜付出的是一样的心情,结果不一样,可过程不会变啊!它们,给我带来了无尽的乐与趣。
星空,还是以前的星空;我,还是以前的我?或许是,或许不是。我成长了改变了许多,但心情还是以前的心情,有些激动,有些轻松。
这一点,我比谁都更清楚。
遥望着远处的一团暗影,那是一座山吧。太阳,天天都会从那升起。我从来没有攀登过那座山。不过,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在那座山上等待日出。不过,那座山,似乎被我淡忘很久了,他会不会认识我?谁知道呢?如果知道有个人要去认识它,它应该会很高兴吧。
今晚,就在那座山头,星群开始了的延伸,最初的开始,由密集越来越稀疏。在我眼前的星空,它的终点通往北方。北边的北极星,充满了太多未知的神奇。我还记得,几年前的夏夜,同伙伴们一起看星,对着北边,眺望着北极星。不过也没什么观测器材,也不知道北极星的具体位置,伙伴们各自指着各自的方向,有时还会因意见不合发生争执,不过一会儿,我们就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什么内容,我不记得了,但那种愉快的心情,现在又在我的心里弥漫了。
星空,带给了我们许多关于夏天的美好记忆。那些记忆,就像儿时的糖果,品尝过后,还是久久的甘甜。
今晚,又一次仰望了星空,记忆中的,梦想中的。我还记得,以前与小伙伴们把各自未来的理想都与那方我们热爱的星空倾诉,我们把那些美好的愿望在心里告诉了星空,等着我们长大后,让星空一起与我们见证那些美好的理想……
我尤其偏爱天空的中间,就在我的头顶。比起开始的拥挤与结束的寂寞。中间,更令人舒畅,它有一种深邃的美感,叫我着迷。我虽然不能很清晰地辨别那些星星,但我可以看着它们的亮光,对它们哼曲歌唱。
夜深了,很深。四周,已经一片岑寂了,房屋的灯光灭了,星空的光亮更美了。
该和今晚的星空告别了,这只是短暂的再见,今晚,还不是我记忆中那个最美的星空,还会再见!与我的的伙伴们,我们再来在星空畅谈过往。
今夜,望着星空,望着我的过去,现在;望着曾经与我一起的人,望着以前的记忆;望着现在与我一起的人,望着而带来的更大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