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犯的独白

人真的不能犯罪
犯罪之后,不能有心安理得的舒适。
犯罪之后,成天遭受良心的谴责。
犯罪之后,被阴影、过失缠绕呼吸沉重心情压抑。

不能将自己暴露于人前,尤其不能触及他人的眼光,生怕自己的罪恶会公诸于众,为人诟病。极度渴望春日阳光,却只能望之却步。

犯了罪的人,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美好的生活。时时刻刻,担惊受怕。他似乎只能一个人过日子,谁也陪伴不了他。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他的轨迹 。他只能穿梭在陌生人潮中,绝缘于熟人,消失于原有的圈子。陌生的人,大家什么底都不知道。这样的关系才对等,才安全。不用防随时可能吐来的唾沫,没有休无止尽的指责和谩骂。这样,呼吸才舍得稍稍放慢一些,可生活依旧是小心翼翼的。梦醒时分袭来的警报声,街头转角处擦肩而过的警察叔叔,电线杆上随意贴着的通缉告示,这些都足够紊乱他的神经,绷紧他的细胞,再次死灰复燃,并且火力更旺,扑哧扑哧地煎熬他的内心。

犯了罪的人,对众叛亲离已视之淡然但极其争取把自己融于人来人往中。生怕自己一掉队被发现,这大半辈子的事都给人肉搜索出来,最后不得善终,遗臭万年。他也不指望,能再遇上几个知心人儿。这是连普通朋友甚至打招呼知道他名字的人也是不能存在的。当然,名字绝对要是假的。这后半辈子改头换面、改名换姓的。一个谎接着一个谎撒,满满的欺骗,后面连自己也相信了。

犯了罪的人,想道歉又不敢道歉。一方面,急于释放体内的愧疚感,免于来自良心不断的谴责。另一方面,怕说完一声对不起,紧接着就承担这三个字的责任,披上罪名,担上刑罚,沦为囚犯或走向死亡。任由刑法摆布,失去自由,再也无法清白自身。一旦犯了罪,便贴上了犯罪的标签,这一生注定是个罪犯。走到哪,他人都要另眼相待。

那能怎么办。大部分犯了罪的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之夭夭,而且越远越好。同时,这也体现了人的本能。那时,罪犯就演变为了一个马拉松长跑者。不同的是他没有终点,而驱使他的是对牢狱之灾和死亡的无比恐惧。一路上,他还得把自己保护起来,不接触任何人。如此的以防万一该是暂时安全的吧,可心灵始终不得安宁。少数理性的人,一犯完罪就幡然醒悟,隐约中能望见虚无缥缈的未来,顿时心灰意冷,投案自首。心也要随着安定下来,无须感受逃亡般的极速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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