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行记

上周末,我拖着乐同学去爬了黄山。细数一下我这个人的爱好,大多有点自虐,比如爬山,就是一项腿很疼的爱好。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东边爬了泰山,西边攀了华山,南边游了武夷山,唯独家门口的黄山,心心念念了许久,总是抱着“随便找个周末就能去”的想法,却迟迟没有成行。终于,上周的时候,乐同学兴冲冲地跟我说,周末黄山有初雪,安徽人免门票,去不去?

此等好事,岂有不去之理。

对于玩这件事,我向来有着超乎自己意志的行动力,我们迅速搞定车票宾馆,买好干粮,收拾行李,坐着凌晨的火车就出发了。第二天从慈光阁坐玉屏索道上了前山。最险峻的天都峰因为冬天山道结冰而封山,莲花峰自去年就进入五年封山期,只能远观,无缘深入。于是,我们从玉屏站开始,一路爬向光明顶。

虽然官网宣称上周末黄山会迎来今年的初雪,可以一睹雪山雾凇的奇观,而事实是接连两天阳光极好,天碧蓝如洗,空气中水汽很少,远山层叠金光明灭,悬崖绝壁一览无余。

从前山上光明顶,百步云梯是必经之路。台阶顺着陡峭的山势蜿蜒而上,在突起的山头上铺出了一条狭窄的山道,一面是被千万年的风霜雨雪打磨得极其光滑的山间岩石,一面则是凌空万里坚硬粗粝的的悬崖峭壁,每一阶台阶都陡而窄,腿非弯成九十度而不能上一步。而拾阶渐上,视野愈加开阔,奇松异石,远山黛色,尽收眼底。

云梯绕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转过来,山道骤然变窄,两块巨大的岩石互相砥砺,大有当仁不让之势,之间的缝隙,只容一人通过,人行底下,抬头仰望,天空陡然缩成一线,恰有团云飘过,光线忽明忽暗,令人不知晨昏。

过了一线天,没走几步,一块巨石挡住去路,巨石中间有一小洞,此乃“鳌鱼洞”,洞口漆黑一片,顺着石阶转个弯,远方出口处赫然涌进一团光亮,与洞里的黑暗劈头盖脸地一撞,更加显得明亮耀眼。我跟着前面的游客慢慢地在洞里走着,脑子里突然想到的是《桃花源记》,“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才能感受的到,狭窄黑暗中这一点白亮到近乎虚无的光,竟是如此地诱人,简直是蛊惑着人毫不犹豫地奔它而去。

穿过鳌鱼洞,眼前一座山峰便扑面而来,几乎垂直的山壁上凿出了一条曲曲折折的延绵的小道,直达鳌鱼峰的峰顶。一鼓作气爬到峰顶,我直奔高处,手脚并用爬上了山顶的大石,面山而站,瞻高望远。光线极好,天空无比开阔,蓝得仿佛触手可得,云层极为轻薄,如墨滴纸上,信手氤氲,几条长长的一线云横溢在蓝天之上,末端淡淡消逝若有若无的尾迹仿佛在向远方无线延伸。四周群山环抱,向阳处的山壁被阳光照得透亮,通体散发着一层柔和的金光。背阴处黝黑深沉,只勾勒出一个遒劲的轮廓,其间景致幽深模糊。裸露的峭壁沟壑纵横,如刀削斧劈,山脊高低起伏,尽显盘虬。阵阵松林,片片扎根于绝壁,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逸横出。光线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不断推移,金光明灭,明暗交叠,瞬间变换,极为立体,好似万花筒一般翻出无限景致。远山朦胧着面容,波浪般起伏铺开,山峰起先是黛色,稍远处便沾染了天光,变成深蓝,再远处,这蓝色越来越浅,直至与轻盈的蓝天交叠在一起,天色山色融为一体,再难分别。

下了鳌鱼峰,山势变缓,台阶也愈加宽阔,然而道不阻却极长,走过这最后一段路,就能看见光明顶那个标志性的白色圆球。光明顶是黄山的一个地标,白色大圆球高耸入天,纯白无比,熠熠生辉,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大足球。其实光明顶地势并不开阔,海拔也不高,视野不算最好,然而这个位置是黄山前山和后山的分界,以此为枢纽,连接起了玉屏、北海、天海、西海几大景区,不论从何处上山,此处为必经之地,可能因为人气最旺,所以声名显赫吧。

离开了光明顶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们赶紧快马加鞭,一路向北,赶往西海大峡谷北入口。在半路上遇见了飞来石,一块瘦削竖直的巨石,四周没有任何的支撑倚靠,就这么茕茕而立,稳稳地落在一个突出的岩石平台上,如同一根巨指直指天空。据说飞来石是在千万年的地质变化中因自然风化形成的,所谓“造化钟神秀”,大概就是这种于不确定性中生出的确定,从千千万万种偶然中生出的必然,一种人类无法预测的未知和无法把控的过程,最终变成了天造地设的神奇魅力。

西海大峡谷是近年黄山景区花巨资开辟出的新区,每年冬季关闭,但上周末临时开放,所以得以一游。从北入口沿石阶向下,一直深入谷底。西海大峡谷的独特之处在于视角的切换,登山是一个向上的过程,越往上,视野越开阔越简明,而峡谷是一个向下的过程,越往下,景致越幽深越繁复。接近谷底的途中,光线渐渐微明,周遭峭壁好似在不断生长、逡巡回环,那如刀刻般苍老的褶皱将你围在中间。峡谷中密树环绕,叶落寒山,深褐色的枯枝如剑如戟,尖利地刺向天空,与穿破云层的白光利刃短兵相接,微微泛出泠泠的冷光。杳杳寒山道,落落冷涧滨,冬日山间清冷幽绝,空气澄澈明净,道路回环曲折,阴阳昏晓变幻于倏然之间,令人生出“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幽秘之感。


等我们乘坐西海观光缆车再次回到山巅之上时,落日已缓缓西沉,群山静默无言,远处隐约有雾气蒸腾,晚霞如一条大河,浩浩荡荡地流满了天空。天山一线处是极其光华灿烂的玫红色,往上颜色渐浅,变成了闪光的玫瑰金色,接着又渲染成了温柔的橙黄色。云层翻滚其间,在绚烂的霞光中如千军万马悄无声息地奔腾,既梦幻又壮阔。

夕阳很快就消逝了,霞光也渐渐散去,我们就着仅有的一点落日余晖回到了光明顶。天彻底黑下来了,山色树影变得影影绰绰,路上稀稀落落地走着零散的游客,有人打开了手电,我们跟着那一点聚焦的光亮匆匆赶路。因为宾馆预订得太晚了,山上几个好位置的宾馆早已客满,不得已订了玉屏楼宾馆,所以第一天晚上我们又从光明顶往下,回到半山腰的玉屏楼。山里的夜晚特别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四周一片黑暗,远近只有模糊的轮廓。有一段路,我们落了单,前后都不见人影,我心里不免紧张起来,用尽力气赶路。

走到百步云梯的时候,我们在一个观景平台上稍作休息。小腿隐隐发酸,我顺势半躺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整个人面向夜空。起初,夜空中最亮的几颗星星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我的目光,星子大而明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拔的原因,星光一尘不染,尤为纯净,有着钻石光亮一般的穿透力。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夜空,目光随着星光不停流转。慢慢地,如同雪花飘落一般,我看见的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小的像芝麻点,大的像冰糖粒,用不同的速率闪着光眨着眼,越看越多,越看越亮,所有的星星似乎在天空中旋转飞舞,最后竟织成了一张星光灿烂的大网,把我罩在中间。密密麻麻、漫山遍野的星星啊,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在我的头顶上闪烁,那一刻,我躺在石头上,感受着身体的疲惫,可心里却无比松快,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此刻,以地为铺,以天为盖,数都数不清的星星在水一般纯净的夜空中陪伴着我。星空之下,万物静默如谜,时空如冰雪冻结,存在的只有美,至真至纯的美。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万里星空撞了个满怀,那瞬间的震撼与惊叹,大概我永生都难以忘怀。

当我们即将到达玉屏楼宾馆时,与乘坐下山索道的人群相遇,狭窄的小路上堵得无法前行。我一点也不着急,原地站定,扶着铁索,在悬崖边上贪婪地望着星空。乐同学跟我说,以前拍《星球大战》系列的时候,电脑特效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们为了深邃神秘的星空背景,都是人工在玻璃上画出漫天繁星,运用特殊的拍摄手法,模拟真实星空的画面,但再有经验的美工,画出的星空也还是会存在瑕疵。到了后来,技术越来越成熟,电影人在尝试了电脑特技之后,虽然特效生成的星空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看得人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反而没有之前拍出来的舒服,最后还是回过头采取“画玻璃”的老办法。高晓松在美国与电影同行交流的时候,曾聊到了这个话题,当美国人试图向他解释“缺了什么”的时候,高晓松微微一笑,说我知道有个词,可以说明这个空缺。乐同学故作玄虚地问我:你知道缺了什么吗?

我能知道……才怪!乐同学看我像傻子似得翻了个白眼之后,带着极大的满足感,用极其不标准的英文说了一个词:breath。

Breath,呼吸。

电脑特技强大到可以做出完美无缺的星空,看似可以弥补人工的瑕疵,然而恰恰是这种瑕疵,才是让星空活过来的灵犀一点。它们不再是亿万光年之外冰冷的星球,而是将地球与整个宇宙连接起来的使者,闪烁的光芒如呼吸如共振,凝聚着人类生命的无限遐思和永恒期盼。

当我们在暮色中达到玉屏楼宾馆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虽说走了一段回头路,但名扬海外的迎客松就屹立在玉屏楼宾馆门口的平台上,乐同学特意问了宾馆的服务员,说在在迎客松旁边就能观赏到日出,也算是意外之喜,因祸得福。

第二天六点钟,闹钟一响,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想到早上要看日出,立马清醒过来。赶紧洗漱穿衣退房,怀着激动的心情冲向门口。宾馆门口是一个不算大的平台,平台上高耸着两块大石。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爬上高处拭目以待了。幸好我个子小,东窜西窜,最后占据了一个最佳的位置。六点四十多,四周一片昏暗,天空泛着朦胧的灰色,只有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一道非常笔直的、似白似金的光亮,光线明度极高,亮度却极温柔,一点也不刺眼。没多久,这道线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地平线之下如同有赤焰燃烧,将东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极其艳丽的鲜红色。慢慢地,这片红光如潮水泛滥肆无忌惮地在天空中流淌,而靠近山峰的那一边变得越来越明亮,红光让路一般逐渐褪去,纯净的金黄色抑制不住地往上蹦,一笔一笔地将那一小方天空描得金光闪闪、光华灿烂。当这片金色浓到仿佛要滴落下来的时候,太阳还是不见踪迹,大家有些担忧地议论:太阳不会是被右边的山峰给挡住了吧?六点五十多,终于,在山峰的旁边,在那道光亮之下,出现了很短的一条小横线,虽然小,但却特别清晰,人们一片欢呼:出来了!初升的太阳以很快的速度往上攀爬,那道小小的下划线使劲冒了冒头,就变成了小小的半圆,接着又变成一个被咬了一口的馅饼。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不知道错过了哪一个瞬间,太阳仿佛在无形中就变换了位置,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地变高变大,前后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一轮初升的朝阳冉冉地升起于东方,向着优雅的迎客松投下了它的第一缕曙光。

一场迎客松下的日出,非常完美。看着一轮红日喷薄而出,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有想哭的冲动。能打动我的,永远是非常纯净没有杂质的美,比如漫天繁星,比如日出日落。勿论人世间的丑陋和仓皇,也不管生而为人的野心和绝望,自然是永恒的,美永远是美,在四季流转中告诉你远方和诗意的存在。

看完了日出,我又从玉屏楼一路往上,重回光明顶,再从光明顶去往后山。从迎客松到光明顶,这段路两天之内我爬了三次,感觉自己为了玩也真是拼了。后山的氛围与前山截然不同,前山清冷陡峻,疏朗开阔,而后山明显和缓,道路也少有大起大落,周围松林阵阵,遮蔽了大半的天空。行走在后山,人流稀少,日光柔和,风吹过来,送来和弦一般的松涛声。倏然间,脚下的这座山收敛了她的锋芒和傲气,却流露出少女一般的温婉雅然。

因为后山多树,经常有小动物出没。非常幸运地,两次遇见了黄山松鼠。黄山松鼠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松鼠感觉不太一样,它们的脸长得有点像老鼠,嘴巴尖尖的,眼珠子黑得发亮,两个小耳朵机警地竖在脑袋后面,整个身子就像一个拉长的橄榄,短短的绒毛泛着黄绿色,大尾巴又粗又长,边缘处还镶着一圈黑色的绒毛,那一圈尾毛根根分明,看起来感觉硬硬的。小松鼠虽然体型不大,但动作极为敏捷,四只小短腿无比轻快,一蹦一蹦地跑得飞快。旁边一个游客给它扔了一块薯片,松鼠立马飞奔过去,用两个前爪捧起薯片,张嘴就啃,眼看着那个薯片在轻微的“咔擦咔擦”的声音里一圈圈的非常有节奏地变小。吃完了之后,松鼠站在原地看了看,然后居然大着胆子向我们蹦了几步,靠近那个给它喂薯片的游客,后腿撑地,两个前爪掬起来,黑溜溜的眼睛还往上盯着看,意思是再给点呗,活像一个小要饭的,笑死我了。

松树密集的地方,猴子也多,都是一群一群的,一脸慵懒的样子,长手长脚,褐色的屁股上印着一个爱心,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看着你,旁边的保安大叔不停地提醒我们,不要离它们太近,防止被抢手机。猴群看了我们一会,百无聊赖地捡了点游客喂的食物,觉得我们实在是不够大气,也就懒得理我们,掉头跑了,临了还一脸凶相地瞪我们:瞅啥瞅,没见过大王啊,又不上贡!

逛后山是比较轻松的,有点闲庭信步的意思。大王松、黑虎松、连理松、梦笔生花、十八罗汉……黄山的奇石怪松就属于,你乍一看,不觉得奇特,然而看了介绍再回过头去看,越看越像,越看越看神奇,会怀疑自己前一秒看的是不是同一个景点。印象比较深的是十八罗汉朝南海,这是唯一一个我没有看介绍就一眼辨出的奇观。在景观平台对面的一个峰顶上,几簇满是皲皴的峭石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瘦削的石头像极了人的身形,还有胡子,有衣袂,有拐杖,一个个仙风道骨,无比神似。可惜当时没有云海,若有云雾蒸腾,这十八罗汉如腾云驾雾,羽化登仙,意境绝佳。

始信峰是我的最后一站,在山脚下看着此山不高不陡,本来是抱着“到此一游”的心理上去转转的,没想到,上去之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山头给我了此次黄山之行的最后一个大惊喜。接近始信峰峰顶处,有一棵松树悬于危崖,此乃探海松,又叫小迎客松,是黄山十大名松之一。从探海松往上,有一处极为狭窄的观景平台,此处是官方认定的黄山最佳摄影点。平台特别小,中间还被一课大松树占据了大半的面积,我小心翼翼地爬到平台临崖的一侧,眼前的景色让我心里一惊,大为震撼。

这个平台正好对着一个山谷,呈两山夹一河之势。对面的两座山峰一高一矮,直入云霄,好似近在咫尺。峰顶错落有致的松树、山体上尽显沧桑的裂纹全都历历在目,如同伸手即触。几多山脉巍峨而立,姿态煌煌,似海浪汹涌,冲向远方。山川中间似有一把巨斧,用尽洪荒之力劈入大地,干枯的河床在山谷中蜿蜒如蛇。目光尽头的城镇人烟依稀可辨,阳光穿过织锦样的云层,金光四射。两座山峰一座向阳,一座背阴,阴阳相接,大开大阖,将雄浑与俊秀、阳刚与阴郁奇异地结合在一起。风卷流云,呼啸而过,千万年的风霜雨雪就凝固于这静默的群山之中。我没有想到,在看似平缓的后山,还隐藏着如此绝佳的视角,还能看到如此壮美的景致。我站在危栏之畔,久久不愿离去,有那么一瞬,真希望自己能像身边的松树一般扎根于此、沉醉于此。

从始信峰下来,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云谷索道。下午两点,我乘索道下山。当远在帝都的好友在微信群里发着重霾袭城的魔幻照片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苍茫的群山和蓝如深海的天空,踏上了返程的归途。

P.S. 纪念2016.12.17-18 黄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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