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远古神话的要义,解密电影背后的千面英雄之旅(上)


题记

在中间点时刻之前,如果主人公退缩,他还可以回归到原来的正常世界,电影一旦越过中间点时刻,他将无路可退,彻底走进冒险的世界。

越过中间点,就意味着:倒计时已经开启,赌注越下越大,网绳越收越紧,赏金不断提高,坏蛋步步逼近,远处的冰川突然出现在主航道,迎面飞速撞来;主人公必须一次又一次的迎接越来越严峻的挑战,场面将不断劲爆升级,从磨牙吮血到杀人如麻,划过黎明破晓前的暗夜,直至第二幕的小高潮。这是电影的第一个高光时刻,主人公将获得虚假的胜利。他开心的惯孩子,搂老婆,发微博,唱卡拉OK,庆祝胜利登顶喜马拉雅之巅,就在山高我为峰的巅峰时刻,主人公于万丈悬崖,一脚踏空,直接坠落到黑暗彻骨的马里亚纳海沟底,变得一无所有。在深不见底的冰窟窿里,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

也就是说,悲剧有悲剧的原则:所有的欢乐都是为悲伤修建的高速公路,在这条高速公路上,主人公飙车了。他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撞上了集装箱的尾部,车子的配件散落一地。不幸中也有万幸,车毁了,人未亡。而主人公最亲的亲人就未必那么幸运,他们将死去,为主人公带来某种启示和改变。


观影千部,解密套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一)

我曾经说过:故事和电影的很多创作几乎都是套路,你如果看过迪士尼的高票房经典电影,包括一些高票房好莱坞大片,就会发现内部结构几乎都雷同。比如我看的寻梦环游记、花木兰、飞屋环游、海底总动员,狮子王,驯龙高手,神秘巨星,头号玩家,包括这届奥斯卡大奖电影水形物语,除了情节和人物性格这些血肉的东西略有区别,结构设计、原型设定,人物的成长弧几乎没有区别。往往电影一进入第二幕的B故事,我就已经知道后面剧情发展,人物反转以及会出现的高潮和意外。

这样红口白牙的讲话显得有点托大,不过真实情况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它源自于远古的神话与传说,凝结在人类的深层文化心理结构,固化成原型,属于人类共通的集体无意识部分。在不同的神话故事里,不同的英雄都踏上了各自不同的冒险之旅。这些千面的英雄,它们的英雄之旅会是什么呢?它们需要经历怎样的外部旅程和内心的成长之旅呢?我们先踏上旅途,看看沿途的风景,到后面再来谈这个问题。

我们以《寻梦环游记》这部电影作为样本,来进行简单分析。首先,这是一部迪士尼高票房电影,其次,它还是一部豆瓣高评分电影。它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迪士尼电影的受众面比较宽,老中幼都有,所以它的故事设定一定是符合更普遍的人群心理,作为鉴赏水平更高的豆瓣人群,它依然可以过关,所以具有典型意义。

电影由三幕剧构成,对应着目标、冲突及解决。顺便说一句,只要不是极少数文艺电影,电影基本都是三幕剧构成。

电影更深刻的本质是戏剧,戏剧的建构是冲突为王。戏剧性和故事性并不完全统一。所以如果有人说电影的故事不好,这只是一个观影维度,如果戏剧性不好,整部电影就很麻烦。大导演的电影也许故事不被人喜欢,但戏剧的底子一定不差。你如果看过故事被吐槽很凶的电影,比如张艺谋的《英雄》和陈凯歌的《无极》,就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电影的第一幕包含四个关键要素:开场画面引发事件,电影主题呈现第一个惊人意外(转折幕)。

从人物成长弧的角度:在第一幕里,主人公被压抑的心理痛苦所导致的心理创伤,或者说情感保护壳会被展示和表达出来。

第一幕


开场画面:一支蜡烛被点亮,镜头拉远,一个放着层层照片的祭祀台,闪出老奶奶的脸。

故事的背景呈现——祭祀亡灵。

画外音响起,介绍了这个家族的过往,曾曾祖父为了音乐离家出走,丢下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从此再未回来。曾曾祖母通过制鞋艰辛养起一家,并定下家族规矩,后人绝不许再碰音乐。

铺垫:主人公出场,他的问题在于,他无比热爱音乐,与家族传统形成了剧烈的冲突。

引发事件:亡灵节举办才艺大赛,评选歌神。一个来擦鞋的音乐人鼓励主角报名参加,并给他吉他试唱。

推动:主人公回到自己的小屋,弹起了吉他。这时,电视里代表成功者的歌神说出了他的价值观:音乐是生命,一定要追逐自己的梦想,抓住一切机会,去努力实现它。

主题呈现:奶奶摔了吉他,家族成员全体反对,当初曾曾祖父为了音乐和梦想,放弃了家庭的伦理价值,这种价值观绝不能被接受。电影主题清晰呈现:家族的延续,家庭亲情的价值远大于个体追求的梦想和成功。

第一个惊人意外:主人公没有吉他不能参赛,他去死去的歌神祭祀灵台取吉他,发现误入了亡灵的骷髅世界。

电影一旦出现第一个惊人意外,就意味着进入了第一幕和第二幕的转折点,也就是转折幕,后面的故事将滑入第二幕。

我们在第一幕里,清晰的看到了主人公的成长弧起点:他的价值取向是视音乐为生命,不惜一切去努力追求成功。他的价值观被外部直接否定,形成严重的心理创伤。

我们在电影《芳华》里,引发事件是女主角报到后未领到她需要的军装,这是后面悲剧的根源。而第一个惊人意外发生在,同宿舍同志的军装莫名失而复得,而女主角的军装照片被张贴出来。

在电影《神秘巨星》里,引发事件是贫困的母亲为女儿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第一个惊人意外发生在,女主角的蒙面歌唱视频的点击量,在一夜之后突然巨幅飙升,所有人开始议论。

在电影《狮子王》里,第一个惊人意外发生在,老国王从悬崖坠落,被一群疯狂的奔牛踩过,小狮子目睹了这一刻。

在《花木兰》里,惊人意外发生在,代表邪恶的征兵大人进入了宁静的小村庄,开始鸡飞狗跳的征兵。

在电影的第一幕里,故事要建构的目标已经确定,寻梦环游记里的目标是:主人公要克服家族障碍,效仿先人,拥抱音乐,追求成功。

同样在这一幕里,主人公还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一切都岁月静好。如果没有惊人意外的发生,主人公不可能踏上第二幕的冒险之旅。



观影千部,解密套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二)

我们在这个系列的第一篇,以《寻梦环游记》举例,说明第一幕的设置要点及呈现出来的普遍规律。在结束时我还提到:在第一幕里主人公还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一切都岁月静好。如果没有第一个惊人意外的发生,主人公不可能踏上第二幕的冒险之旅。

但在进入第二幕之前,我想再谈点别的。

我们人类的远古流传着很多的神话故事和传说,比如咱们民族的盘古开天,夸父逐日,精卫填海,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共工怒触不周山。国外的比如希腊普罗米修斯盗取天火,伊阿宋杀死毒龙带回金羊毛,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走埃及,释迦摩尼放弃王子走上成佛之路,耶稣为人类背负沉重的十字架。在这些远古的神话故事里,每一个英雄人物在当下都面临着巨大的困境:盘古生于一片混沌中,后羿面对九个太阳,普罗米修斯时代的人民生活于一片黑暗,法老残酷迫害在埃及的犹太人。那么这些英雄人物应该怎么办呢?聪明如你,一定已经猜到了,这些千面英雄,无一例外的站了出来,对现实世界发起了挑战和改变,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冒险之旅,那么未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这就回到电影,我们的主人公自己敢于离开熟悉的正常世界,踏上冒险之旅吗?主人公是象林冲一样,被时代,被环境,被人物一步步逼上梁山吗?林冲我们当然哀其不幸,却又怒其不争。我们现实的生活已经如此艰难,如此正常,如此平凡,我们深感无力改变。然而在电影的造梦机器里,主人公依然不能自愿自发,不能被自己的内心所燃烧,需要靠恋人,靠环境,靠灌输道理才被逼到冒险之旅上,作为观众的你,想同意吗?会同意吗?能同意吗?不,不可以!当然不可以!也绝对不可以!我们的主人公应该象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被内心炙热的欲望所燃烧,风情万种,迫不及待的款步提衣上了楼,找喝酒的爷们去。

这也是电影主人公设置的要义:他必须自己独立面对这个悲催的世界,必须燃烧自己的全部能量,也就是说:他即要直面惨淡的人生,又要正视淋漓的鲜血。他可以借助资源,但最核心的问题必须由他自己亲自解决,绝不可外假人手。也只有靠自己解决了问题,主人公的刻画才能划出一道丰满漂亮的成长弧。

接下来我们来谈电影的第二幕,也就是相对漫长的冲突幕。

电影的第二幕基本都会分成前后两部分,区分处会出现一个中间点时刻。读过第一篇的人应该明白,中间点时刻就像电影的第一个惊人意外一样,意味着某种转折,有强烈的符号意义

我们先说第二幕的前半段。主人公已经追随我心,准备做最好的自己,勇敢的踏上了冒险之旅。他外表冷漠,但内心狂野。我们都明白个中道理:一个锣鼓敲不响,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就亮不出锋利的刀刃。所以电影里的其他主要人物必须依次进场亮相,这是在第二幕前半段必需完成的艰巨任务。这些人物包括:导师、伙伴、边界护卫、其他盟友(帮手),对手(反派),独立的麻烦制造者,反派喽啰(匪兵甲)还有氛围人物(群众演员)。

可以想象,这么多人物的依次出场,如果格调严谨,气氛庄重,我相信你坐在电影院里,即使没有喝水,尿点也来了。何况你不是买了饮料和爆米花吗?你敢确定你真的没喝饮料?你出门真的没带手机?带了手机也没有人联系你?也不需要去朋友圈点个赞,攒个人品?你当然很难想象,一个枯燥无味的人物进场仪式会导致一部高票房电影,你还肯到豆瓣上去评个高分。所以,这一段的场景风格将迥然不同,步入轻快,游戏和娱乐的世界。如果这个段落还要与主要情节的发展紧密联系,设计的难度就太大了。所以一般会另起一个次情节,整个次情节与主线故事相连。如果把主线故事叫做A故事,那么,也许幽默风趣的B故事就开始上演了。

同时,电影是通过特定场景来烘托情节和人物的推动。中世纪的吸血鬼故事,它当然会发生在月圆的狼人之夜,发生在飞满蝙蝠,遍地老鼠,爬满蟑螂蜘蛛,摆着棺材坟墓,阴森可怖的欧洲古堡。作为80后的你,这时候是不是正在唱周杰伦的《威廉古堡》?所以故事所营造的时代、场景氛围,在这个阶段要得到相对充分的表达和呈现。

把这两者有机结合,有个技巧:叫做“泳池里的教皇”。你如果去梵蒂冈觐见教皇,这当然是件极为严肃和隆重的事情,而且你也必须交代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在梵蒂冈。最好的场景怎么选呢?在泳池里。教皇穿着泳装在水里游来游去,你当然不禁要问:主教之冠和教皇的服装呢?



观影千部,解密套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三)


我们在这个系列的第二篇,谈到了远古的神话和传说,谈到了千面英雄都越过第一道边界,勇敢的踏上了冒险之旅;说到了主人公设置的要义;他必须自己面对困顿的世界,自己勇敢的去解决问题。我们还提到第二幕前半段的表达难点及对应的B故事策略。

理论是灰色的,我们还是来看例证。看看高票房电影的B故事是什么:

在电影《狮子王》里,失意的小狮子在远离家园的森林里,与小伙伴猫鼬、疣猪和恋人在一起愉快的玩耍。

动物王国、森林生活场景呈现。

在电影《花木兰》里,李将军、高矮胖瘦的兵友们及守护神木须龙,上演了一段欢快滑稽的军旅生涯操练故事。

汉匈奴时代、军旅生活场景呈现。

在电影《功夫熊猫》中,传说中的神龙大侠熊猫,在师傅和同门面前,洋相百出,上演了一出又一出尴尬搞怪的桥段。

东方文化、师门生活场景呈现。

即便是在有悲情色彩的电影,这个规则依然在起作用。

在电影《神秘巨星》里,女主角与母亲和弟弟,以及朦胧的初恋爱人惺惺相吸;女主角的音乐导师,则面临着啼笑皆非的两难处境。

印度当代社会、贫困生活场景呈现。

在电影《水形物语》里,女主角一天的生活场景展示,介绍了她古怪的个人生活习性,在工作单位,和伙伴一起与管理规则斗智斗勇的故事。

故事背景:家庭、工作地点,两个重点场景刻画。

在电影《芳华》里,文工团里青春荡漾,从食堂、练舞场到游泳池,一片欢声笑语,处处莺歌燕舞。优雅迷人的天鹅舞姿,美丽的姑娘,帅气的小生,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的荷尔蒙气息。

文革时代,文工团生活场景呈现。

所以,你已经看见,在第二幕前半段的B故事里,轻松、游戏、娱乐、阳光的氛围下,各个主要人物依次登场。各故事主要场景依次呈现。

顺便说一句:如果电影的海报是从画面中选取,极大概率会出自于B故事。

接下来我们要简要介绍一下人物的原型设定。

在一部电影里,不可能承载太多的人物刻画。所以围绕着主角故事开展的核心人物不可能太多。它基本会涵盖以下人物:导师、伙伴、边界护卫、其他盟友,对手,独立的麻烦制造者,反派喽啰还有氛围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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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主人公要成长,能力不能与生俱来。天生神力,无往不胜,摧枯拉朽的开挂故事不是戏剧,是弱智妄想症。如果你的朋友圈经常有人晒开挂人生的励志故事,下面是一脸仰视赞叹的评论和点赞,请主动拉黑,自觉远离幼稚圈。这世界上多数成人在谋生技能上都在猛烈追寻,心理成长却一直停留在幼稚园水平,也就是现在流行的所谓巨婴。这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智者的窄门。

主人公的成长需要有导师在旁边指点。导师可以是恋人,这就是包含爱情的电影。可以是亲人,可以是坏人或堕落者。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主人公提供了某种指导或某种启迪。在电影里,导师经常会死去,他的死往往有三重含义:1、主人公从此必须自己独自面对问题,没有导师可以征询;2、导师离世的心理痛苦会触发改变和成长,变成主人公的成人礼;3、导师的死亡对主人公是不公平的伤害,为生死决战提供情感动机。同时,导师可以不止一位,主人公也可以在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导师。

伙伴:伙伴往往有以下特质1、他与主人公有同样的目标,但他不是故事的主要推动者。2、伙伴没有主人公同样的能力。3、伙伴值得信赖,绝对忠诚。4、伙伴不会死去、除非讲的是缺陷主角的故事。5、伙伴没有成长弧。6、伙伴作为镜面,常常质疑主人公的动机,引发冲突和提供建议。

边界护卫:边界护卫作为配角,起到为主人公防卫的功能。他会出面刁难主人公,如果主人公聪明的克服了困难,他就会转化成盟友。这个词汇听起来比较抽象,其实如果你知道西厢记里的红娘,你就明白他的角色地位。红娘在一开始是为崔莺莺起到防卫作用,导致张生的思慕不能得逞,百般刁难,形成障碍。一旦发现崔莺莺其实是两情相悦,她就成了坚定的盟友去撮合促成,同时对外部的干预势力起到护卫作用。

盟友:盟友是次要配角人物,有多种类别,有的出现是为了与主人公的改变形成对照,有的是为故事提供喜剧效果,有的是为主角呐喊助威,有的是有意无意的出手相助,有的无辜身犯险境

对手(反派):对手的塑造是作为主角的对抗性存在,他的设计多种多样。1、相比于其他人物,这是最具有对抗性的力量。2、对手不会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不是一个群体,而是一个具体的人。3、对手看上去必须好像不可战胜。4、对手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公,掌控一切。5、对手往往塑造成主人公的镜像,如果主人公不觉悟,他就会成长为反派的模样。6、反派作为一大势力,必有代理人或者喽啰帮凶。7、对手可以带着各种人物面具,化身为导师、伙伴、盟友的模样,以亲情或者爱情作为道具,直到接近最后一刻才暴露本来面目。8、对手的存在有他的合理性,不一定总是十恶不赦的坏蛋。9、对手作为重要人物,可以主宰一些情节的推动。10、如果是爱情主线的电影,恋人就是对手。

独立的麻烦制造者:主观上立场的选择上是中立的,但由于他的一些行为,客观上造成了不利于主人公,有利于反派的局面。


观影千部,解密套路;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四)

我们在这个系列的第三篇,举了一些轻松、游戏、娱乐的B故事案例,谈到了电影里重点刻画的人物原型。

所以总结起来,在第二幕的上半段,有三个标志性要素:B故事、游戏或娱乐、中间点。

关于第二幕的前半段,我们最后再谈一下人物的成长弧。在电影的第一幕,主人公的心理创伤得到了展示,但主人公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有需要改变的必要。但在第二幕的前半段,主人公必须放下他的情感保护壳,过真诚的生活,来实现情节预设,匹配现实世界的目标。他模糊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隐隐觉得自己能够做些改变。他将初步尝试采取行动,来消解核心的心理冲突。然而很不幸,在中间点时刻,他将面对第一次失败。

第二幕(上半段)

B故事:主人公在小狗(亡灵的引路人,帮手)的带领下,走过了象征阴阳两界的花瓣桥,亡灵的世界呈现在面前。在通关处人来人往,一个试图从亡灵国度闯关的人,陷落在花瓣桥,被重新押回。滑稽事件开演。(亡灵世界场景呈现)

主人公在亲人(帮手)的陪同下进入亡灵签证大厅(场景呈现)。曾曾祖母因为主人公带走了祭祀照片,无法通关享受祭祀,正在签证处疯狂发飙(先代表着阻挡势力的对手出场,后变形成边界护卫)。

游戏:主人公发现指头开始变成骷髅,如果日出之前不能返回,他将留在亡灵的世界。但只要得到亡灵世界亲人的祝福,他就可以带着曾曾祖母的照片返回供养祭祀。但对手曾曾祖母提出了附加条件:返回后决不许碰音乐。主人公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捡起吉他,他马上又被送回到了亡灵的国度。

娱乐:主人公误以为失去头像的曾曾祖父照片,就是他所崇拜的励志歌神(导师出场,之后变形成大反派)。主人公拒绝接受要求断送梦想的亲人祝福,决心得到亲人歌神的祝福返回。在借上厕所溜出去的过程中,意外碰到被拘留的闯关人(滑稽故事),他其实是主人公真正的曾曾祖父(伙伴出场,之后变形为导师)

中间点:亲人们发现主人公长时间没回来,出大厅寻找;主人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携伙伴逃亡。他选择去参加表演,接受挑战取得与歌神见面的入场门票,以获得亲人歌神的祝福。由此,他和伙伴生命的倒计时开启。从而触发了关键的中间点时刻。

所以,在第二幕的上半段,主人公的导师、伙伴、对手、边界护卫、帮手依次出场,情节轻松滑稽。亡灵世界的特征和场景得以充分呈现,这是后续故事的情景依托。

在这一段里,主人公的成长弧:他试图在家族祝福和追逐梦想之间找到融洽点,也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但现实世界给他一个结实的反击,他的第一次努力遭受失败。

在中间点时刻之前,如果主人公退缩,他还可以回归到原来的正常世界,电影一旦越过中间点时刻,他将无路可退,彻底走进冒险的世界。

越过中间点,就意味着:倒计时已经开启,赌注越下越大,网绳越收越紧,赏金不断提高,坏蛋步步逼近,远处的冰川突然出现在主航道,迎面飞速撞来;主人公必须一次又一次的迎接越来越严峻的挑战(或一次接一次的遭受越来越屈辱的失败),场面将不断劲爆升级,从磨牙吮血到杀人如麻,划过黎明破晓前的暗夜,直至第二幕的小高潮(或低谷)。这是电影的第一个高光时刻,主人公将获得虚假的胜利(或失败)。他开心的惯孩子,搂老婆,发微博,唱卡拉OK,庆祝胜利登顶喜马拉雅之巅,就在山高我为峰的巅峰时刻,主人公于万丈悬崖,一脚踏空,直接坠落到黑暗彻骨的马里亚纳海沟底,变得一无所有。在深不见底的冰窟窿里,嗅到一丝死亡的气息。

也就是说,悲剧有悲剧的原则:所有的欢乐都是为悲伤修建的高速公路,在这条高速公路上,主人公飙车了。他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撞上了集装箱的尾部,车子的配件散落一地。不幸中也有万幸,车毁了,人未亡。而主人公最亲的亲人就未必那么幸运,他们将死去,为主人公带来某种启示和改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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