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盈水涧
阳光的过份热情,持续的热度,加热着这方土地几近沸腾。知了庞大的队伍,占领着这座城,匍匐在大树的繁枝细杈上,声嘶力竭的喧闹:“热死了,热死了……”户外的脚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去匆匆,一步一步踏着街头的热浪,空气好似都要变了形。
夏日的热情,把岁月悄悄长长的发丝,扎成了一束马尾,在空中飞扬青春的感觉,拂过颈项的发梢洇湿,并着额前密密麻麻渗出的汗水,无不在诉说着夏天里酷热的故事。撒开的五指,一字横着的食指拼过额前,汗水滴落在脚边太阳正滚烫着的地面上,瞬即烟消云散了。外露的皮肤,感受着阳光热情奔放的温度,滚烫的温度,又好似能通过皮肤肢体的传感,滚烫一颗心变得焦躁不安。匆匆的脚步,却也迈着无力感,决眦这世间的一方荫凉,可以投身休憩,把一颗心简简单单的安放。
遮阳帽的边檐,揽入一丛花色,是烈艳似火的凤凰花,凤凰花燃尽自己的生命,妆点着夏日,也好似是专程为夏日所绽放的色彩。而凤凰花开的热情还未尽退去。不经意的扫视里,瞥见一树树大叶紫薇的紫色浪漫,大叶紫薇花又粉墨登场。“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道路两旁的大叶紫薇花沿着街边绽放,自连成一道幽柔美丽的风景线。紫薇花开,盛夏来!也俨然撑起了盛夏里的街头的一抹亮色与香风。
葱茏的大叶紫薇树,在金色的阳光下,斑驳着树影,一片片的浓绿中,缀着大叶紫薇花的团团锦簇。一枝枝淡得刚刚好的紫,探头探脑地伸向路边。即便在骄阳似火里,大叶紫薇花也仍旧着恬静地绽放在枝头。白云依着花开的枝头,天空蔚蓝的幕布,淡紫的花与蓝天白云,自动组成一幅韵墨美图,大自然的阔绰手笔,总是在不经意间里,就能惊艳了时空。
本地的人们,都称大叶紫薇花为“百日红”。“谁道花无百日红,紫薇长放半年花。”大叶紫薇花从当下的时节,五月底盛开,可以一直开到九月份。又再一次力证“花城”花开的力量。
大叶紫薇花树偏向高大,手机镜头倒也是帮了自己不少忙,通过放大镜头的视距,清晰可见,大叶紫薇花的花形,原来与老家后院的灌木丛“烂鼻子花”(小叶紫薇)竟是如双生花一般。也才了解到,大叶紫薇花是是乔木,小叶紫薇是灌木,大叶紫薇的叶子、花和果子均比小叶紫薇大。而这街头的大叶紫薇的紫色花瀑,又惹心头小小美丽的回忆一把。
小时候,还不知道大人们口中所说的“烂鼻子花”就是小叶紫薇花。自小就喜欢紫薇花的漂亮,因了大人们说的“那花闻了,摘了,要烂鼻子的”,这是那时候大人们忙碌里,爱护孩童们和自然花草的方式。而自己也便不大敢把小手伸向小叶紫薇灌木丛,折取花一枝。却也常常喜欢立在花前,看蜜蜂嘤嘤嗡嗡围绕花叶间欢乐飞舞的热闹,蝴蝶翩跹花布的云霞里,似精灵。也会一心好奇着那一颗颗浑圆的碧绿小果子,里面是否孕育着浪漫紫色的花衣仙子。尤记得雨后的紫薇花,大马蜂慌慌张张地在花叶间盘旋起落。紫薇花的花瓣,如夏日女孩们的皱褶裙般,嵌着的雨露,像是一颗颗碎水晶,在阳光下闪烁,成了山间最是清新迷人的花儿,也闪烁着那些匆匆易逝的美好光阴。
紫薇,夏紫薇,也不知琼瑶阿姨的作品《还珠格格》里的紫薇格格的取名是否因此而来?正如这部童年暑期档必追的剧里,刻画的人物“夏紫薇”性格一样,紫薇花在夏日山涧,静静绽放着恬淡而又温柔的花容。
紫薇花的美,也曾美在汪曾祺汪老的笔触下“只是碎碎叨叨的一球,当中还射出许多花须、花蕊。一个枝子上有很多朵花。一棵树上有数不清的枝子。真是乱。乱红成阵。乱成一团……”就如汪老笔下描述的一样,紫薇花是乱里而伴随着极美的。汪老寄情趣意于人间草木,很少有失意吧!这片天大街小巷的紫薇花,已然开得纷繁,而行色匆匆的脚步,却来不及放缓停下来看一看花,兴许这便是为何总有人说,花开的寂寞。即便少有人观赏,紫薇花也兀自尽情绽放生命的光彩,清新盛夏的枝头。
树上的蝉鸣不歇,灼烈的太阳下,大叶紫薇花却显得神采奕奕,用坚韧的花瓣,记录夏日光阴的故事,掀起人心头一抹淡淡的乡愁。更是让人从花开花落里,感知到四季的更迭轮回的变化,强烈的感知到生命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