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叶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好朋友,她现在在美国读书,她曾得过一种疾病,叫做躁狂抑郁症。这是她曾经写的日记:
早上常常是我的重灾区,常常产生一种恨不得 自绝于此 的冲动。当“”精神病”朋友们陆续起床活动,我一个人闷着被子一动不动,像是已经被风干的木乃伊。
广播里开始传唤大家去吃药,这在我听来,简直是巨大的噩耗。躁郁症 时抑郁期的我,就像是一具尸体,失去了所有行动能力。
我使唤我爸帮我去护士站拿药,但护士说,必须本人来吃,吃完还要张开嘴让她们检查,怕我舌下藏药。
于是我的内心和肉体像受到了清朝十大酷刑般的煎熬,挣扎着爬起来,挣扎着穿衣,挣扎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再挣扎着吃药。一切都是挣扎。
护士姐姐对我说:“张嘴。好。舌头底下看一下。”于是我再挣扎着言听计从。
啊,当时我想,人生在世,真是众生皆苦。
“林林姐,你不会懂得我这种感受。抑郁会把人打成离群索居、茕茕子立的无助小孩。
但不得不说,我的主治医生真是个讨人厌的小年轻。他说话傲慢,态度轻佻,口气嘲讽,让人一度按捺不住想打他的冲动。
所以每次他一进来,我就毫不客气的转过身去。他的问话,我也“嗯”“哦”的敷衍了事。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那人医术不高明,人还丑,简直无法原谅。”
朋友来看望我,轻轻松松的对我说着“开心点哟,坚强些,一切都会好的……”
我微笑点头,毕竟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但事实上,如果我是以前正常的自己,会对当时说这些话的人说:“滚!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懂个屁!”
躁狂就这么突如其然的来了,当时我记得是饭点,大家都在大厅吃饭。我就“扑通”一下扑倒在我妈怀里,不管不顾的开始大声尖叫,暴风哭泣。
我的嗓音条件是真好啊,我觉得我飙出了人间难得一闻的海豚音。我妈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抱着我拍着我的后背安抚,又紧张的问我怎么了。
整个饭厅的人也惊呆了,可我什么都管不了了,只顾着自己飙海豚音。
这就是我的名气在病区一炮打响的开端。
两个朋友千里迢迢带来了蛋糕和礼物。很温馨,很甜蜜,很美好,对吧?
可我必须浓墨重彩的渲染我的第二次崩溃,以体现这场无与伦比的精彩。
那天,好朋友打来安慰电话,忽然间,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我挂掉电话,扔掉手机。
“砰咚”一声,无辜的手机落地。我又开始发作了。
一位老奶奶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和我妈说:“开始了,开始了!”
我妈立马过来抱住我,我在我妈的怀抱里控制不住地低吼。认识的叔叔阿姨们把我团团围住,病房外也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突然,我又开始放声尖叫,但不同于第一次,这次我没哭,而是发了疯似的撞墙捶墙。
……
安定药是吃了不少,但最后还是中药救赎了我。现在,我好了。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家人,无限的包容和爱我,在我的家人里,明明做错的是我,可我妈却是最小心翼翼的那个。因为“疯子”从来不讲道理,我要你睡不好,你就永远别想做上任何一个梦。
“林林姐,我常常在你朋友圈看你分享中医知识,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往事。
姐姐,我之所以让你说了我经历,是因为我很感谢中医,也想在这过后,忘了那时的自己,因为,一切都变好了。”
我们曾经一起在森林里徒步
我们也曾一起翻山越岭
一夜行军百里,一起谈天说地
我们曾经梦想当将军
可你曾几次于晦暗的深夜中央
那碎石坠入的山谷,鸟儿飞跃珠穆朗玛
以及一些隆冬时候,那漫长而盛大的阔叶林里
你独自路过无人漫步的黄昏
如果我不曾去过那些地方
不曾举过我爱你的旗帜
热泪就不必长久的占据我的眼眶
而又一年将至,你我算是这人世间
幸运躲过风暴的人
故事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