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带上两颗流浪的心
注:中南美洲行记正在连载中,敬请关注,带你精神旅行。
“旅途是最劳顿,最麻烦的,也是最容易让人本性毕露的。如果一对情侣经历了长途旅行而不生厌倦,那么他们大约是可以结婚的。”
——钱钟书
“我们少带点儿衣服,这一路上这么多国家,很多廉价航空都没有行李额。”桃子一边收拾着箱子,一边跟我说着。
“可不是么,从赤道上的古巴、墨西哥,一直往南,到接近南极的阿根廷乌斯怀亚。气候差异贯穿了四季。”我检查着机票行程单和证件,“一人一件羽绒服是必不可少的,其他的,你看情况带。”
“药品,一次性内衣,转换插头,对了,再带个小插线板,移动电源也充满电了。”
“装的下么?”
“你看我把两个羽绒服都压缩在袋子里了,装的下。”
两个20寸的登机箱,四季的衣物,一个月漂洋过海的旅行。截至目前仅预定了美国和墨西哥的住宿,以及从美国中转到墨西哥的机票,后续行程的住宿交通还都待定。
旅行总是伴随着收获与损失,提前预定意味着更低廉的住宿和交通费,但往往低廉也意味不可签转与不可取消,每当延误或行程变更发生时,总会让人在损失间取舍。于是,索性不去过早的预定,当一切可能性如期而至时再做选择,即便机票住宿可能会涨价。我之前有过计算,提早预订与否,损失是差不多的,区别是,前者更省心也可能更揪心,而后者更自由。
飞机飞越太平洋,一路向东飞着,冷气很足,也很干燥,长途飞机从来就没有舒适过,机舱内的嗡嗡声要持续14小时,我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翻来覆去,半睡半醒。
“醒醒,发餐来了。”桃子轻轻摇了摇我。
飞机上最热闹的时候,就是两次餐点,人们用完餐又会匆匆睡去,或是带着耳机一遍又一遍看着好莱坞电影,像是例行公事。
“桃子,我怎么感觉有点儿牙疼。”
“是有点儿上火么?不会是智齿发作吧?”
“你快摸摸木头,这旅行途中智齿发作,那得多麻烦……帮我拿一片泡腾片吧,我补补维C。”
饭是没吃下去,吃了些水果冰了冰疼痛的地方,空姐帮我多倒了两杯橙汁,继续尝试睡去。没一会儿又醒来,身旁的桃子看着电影说睡不着,毕竟一会儿下了飞机是晚上七点,这是一个无尽的黑夜,原计划当晚可以找个酒吧喝一杯,现在看来,牙痛在不断劝我下了飞机就好好休息。
“Ladies and gentlemen, we’ll soon be landing at the LA international airport.……”这大概是一段世界通用的闹铃。我取了眼罩,打开遮光板,美国西海岸的灯火点点闪闪的,远远望去较为繁华的地方应该是downtown了,一个在夜晚会充满酒鬼与罪恶的洛杉矶市中心。
“Andy你看,那儿有个长长的栈桥上面还亮着灯。”
“Hermosa beach码头,爱乐之城的取景地之一,离我们住宿的地方不远,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去看看,然后下午转机去墨西哥。”
下了飞机,直接前往海关排队。入境的人真是多,队伍沿着导流栏杆已经排到了尽头,大厅全是人,导流杆再延长的话就是电梯口了。约一个小时,到了自助机器照了相,录了指纹,最后的流程就是接着排队在人工柜台审核盖章。
“Family?”海关的officer,一个白人大姐穿着的制服上别着移民局的徽章,她隔着柜台玻璃仔细检查着我和桃子的签证。
“Yes.”
“What’s your purpose of coming to American.”
“Travel.”
“Where are you traveling to?”
“LA and then Mexico,Cuba,Peru,Chile,Argentina.”
“Wow, such a long journey, and how much US dollar withyou?”
“Less than 200.”
“200?”
显然海关officer觉得她大概是听错了。为了限制现金流入,携带5000美金以上入境美国是需要申报的。我和桃子只带了不到200美金,这还是上次在土耳其回国前退税所得,所谓不做准备的旅行,大概不过如此。
海关没再检查什么,看了看我们花花绿绿的护照,盖章给了6个月的入境许可。
19:40落地,出了航站楼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我和桃子拉着行李,找到机场的information center。
“It’s not safe if you want to go to your hotel by bus now, It’s late in the evening.”咨询台的黑人小哥真诚的建议我们打车,做公交的话,需要穿过几个航站楼,然后出了机场在马路对面,路上也许会遇上酒鬼和流浪汉,黑人小哥告诉我们。
确实有些晚了,我们乘上出租,短短20分钟行程,45美金,这对司机来说当然只算短途,算不上什么收入。预订的住宿,是一个Motel,汽车旅馆,已经是我竭尽所能找到满足舒适条件下最便宜的了,170美金。
和电影里看到的一样,汽车旅馆楼层数不会太高,往往有一个大的停车场,三面是住宿的旅舍呈一个U型,一楼是车库,二楼以上住人,这家有四层,我们住在二楼。钥匙还是传统的铁钥匙,门是木门,在前台办好入住后,我们进屋,再三确认门是反锁好的。
“可算是到了,这漫长的一夜。”桃子收拾着箱子,给手机都充上电。
“真的,14个小时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之前飞新西兰,5个小时,其实就感觉刚刚好。”我说着,又泡了杯泡腾片。
“亲爱的,牙还疼啊?”
“嗯,应该是发炎了,我得保持抵抗力避免炎症引起发烧,明天去超市看看,买些药。”
“超市买的到么?”
“应该可以。”
……
飞机上的辗转反侧,半睡半醒,加上颠倒的时差,让大脑混乱了下达的指令,牙疼倒是疼的非常清楚。睡前塞着耳机,单曲循环了一会儿lalaland里面的经典旋律,倒也算是催眠,半夜迷迷糊糊地摘了耳机,安静睡下了。
我们住在曼哈顿海滩附近,这里是洛杉矶相对安全的区域。清晨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马路上的汽车呼啸着,开得慢的反而会被认为是没礼貌。街道两旁的商店都没开门,往海滩方向去的小巷子,更是清净,一排排的别墅,设计不一,蓝天白云下院子里的树格外翠绿。大路上的汽车尽管呼啸,倒不会鸣笛,自觉地不去扰人清梦。
去过了超市买了药,找了个快餐店吃了些炸鸡。曼哈顿海滩上女孩儿们穿着比基尼在打沙滩排球,不远处海水轻抚着沙滩,一组少年游泳队下海训练。我们沿着长长的栈桥走着。
“牙还疼么?亲爱的。”
“这支药是止痛的,涂在牙龈上只是麻醉的感觉,估计不治本。”
“超市买的药还是有些仓促,都是自己判断。我们收拾下出发去坎昆,别担心,到了坎昆后续的行程都没定,可以好好找个药师看一下。”桃子安慰着我。
长途的旅行,是不好规划的,我们在乎的,只是方向和目的地,那些不可预料的细节,就交给不期而遇。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如果非要问我带什么,不如带上两颗流浪的心。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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