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米

突然喜欢上这个名字，看着似乎挺贴切自己的，是不是可以考虑换个笔名呢？不过转念一想，想到个笔名容易，换个它却麻烦得很，正如现代人，手机号都是尽量用老号，因为一旦更改它，可是需要打开无数个软件，验证无数条信息呢！

2022年01月23日 星期日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响着，小米突然沉下脸，怔怔地看着前方台式电脑的显示屏，望着桌上的摊开的书页发呆，耳旁竟悄悄传来阵阵秒针走动声，她突然疑惑了下，“自己有多久没有静静地听过秒针的声音了。”

小米似乎还有些发愣，她甚至在脑海里追溯自己的疑问，“有多久没有认真注意过身边的一切呢？”她突然想起七八岁时的自己，一个人靠在邻居家屋后，看着对面那条柏油马路，车来车往，时不时响起一声声喇叭鸣叫音。

那是七八岁的自己，睁着一双好奇萌动的眼眸看着这个世界，喜欢一个人静静呆着，看着马路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对，应该说她是个优秀的看戏人，很安静看着，直到曲终人散吧！

四岁的小米，长得圆乎乎的，全身滚得如一粒硕大的肉球般，见到她的人，总要忍不住摸摸她那肉滚滚的小脸蛋，再看着她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了。

长大后的小米曾听妈妈说起小时候的自己。

那天妈妈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边看着手里一样圆乎乎的外孙女，一边没来由地说起小米，“你别说，她可跟你小时候像极了，也是一双圆溜溜大眼睛，那嘴巴小小的，简直和你一模一样呢！”

小米只能回忆起自己仅存的几张照片，努力想着自己的模样。好像是有，是有那么些像吧！

妈妈曾说起小米小时候做过的一桩糗事。那日妈妈突然絮絮叨叨开口，“小米，我们小时候忙得很，有一次把你扔在邻居婶婶家，你说你也是调皮得很，居然自己一个人跑到了村外，就是跑到了那个三岔路口，差点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可吓坏了我们，幸好是遇上了村里的人。”

妈妈停了下，又说起这事。“你还记得吗？就是我们村里那个李伯，他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知道你跟他说什么吗？想想也是有趣的很。”妈妈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你那时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还一脸稚气满满，居然告诉李伯说，我是我爸爸的女儿，我爸爸的女儿，你知道吧！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吧！弄得李伯也是云里雾里的。”

小米想到了四五岁的自己，抬起一脸懵懂稚嫩的眼眸，眼睛忽闪忽闪，亮乎乎的。笨兮兮地答出那些话，惹得眼前那个身材魁梧的大人一脸问号。她现在想想，估计那个大人应该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吧！

小时候爸爸妈妈确实很忙，忙着自己田里面的活，农忙一过，他们又忙着出外打工，为的不就是挣点零头钱来贴补家用，那时候的家里穷的叮当响，炒个菜妈妈都舍不得放猪油。小米记得那时舅舅总往她家跑。

有段时间舅舅刚好在她家附近工作，一得了空，便奔过来找他姐姐，对的，那也是小米妈妈的弟弟。

舅舅也曾对着忙着炒菜的妈妈抱怨说道，“姐，你怎么那么省，那菜都快看不出油星了呢？”记得妈妈背过身来，笑着回应舅舅道，“这还看不到油星，我可是多加了些呢？平日你不在时，我才真是一点点都舍不得放呢？”

这话肯定说的在理，家里一贯是能省则省，就连过年时买到的肉，也是留到了大年初五，因为妈妈说过，“我们自己家人，吃什么都可以，可要遇上了客人来家里，总要拿出家里最好的招待来人。”

小米总记得舅舅一脸委屈的目光看着桌面上那清汤寡水般的青菜，还有那盘浅浅的肉片，静静地躺在那。默默地拿起手中的筷子，扒拉起自己碗中的白米饭，一旁的妈妈声音又轻轻扬起，“你呀你，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呢？真应该让你当家试试，你这也老大不小啦，就还没相对眼呢？要我说，你那时咱们村那阿月对你有那么些意思，你怎么就死活不肯呢？阿月长得不好吗？也不知道你这脑袋当时在轴什么，哎 ！可惜了那么好的女孩。”

“姐，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舅舅炸呼呼说着，一边往嘴里继续塞进菜帮子，“人家现在都小孩要结婚了好吧！”舅舅忍不住吐槽的语气说道。

“对呀，你瞧，你这臭小子，当年如果你肯了，你现在的小孩是不是连小孩也快有了，你都可以当爷爷了."果然舅舅那番话成功激起了母亲沉静的内心，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那时的小米八九岁吧！八九岁的小米已经能从舅舅眸光中读出了些五味杂陈的心情了，她那幼小的心里，也是疑惑地想着，“舅舅难道真的后悔啦！”

长大后的的小米才慢慢明白，八九岁时她从舅舅眼眸中见到的异样，原来那并不叫后悔。舅舅一向是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他的内心一直住着一个姑娘。舅舅曾经告诉过小米，在他们家屋后的小山坡，舅舅带着六岁的小米坐在枯黄的杂草上，大小身影一高一矮落在身后柚子树旁，看着天际边上的落日，渐渐变得赤朱丹彤，余晖轻柔洒落在他俩身上。

舅舅眼神慢慢凌厉起来，年近四十的他，平日里一向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那一刻竟然有些凄然伤感。

六岁的小米睁着困惑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舅舅。嘴巴脱口而出，疑惑地问道，“舅舅，你怎么了。”

舅舅突然没来由说了一句话，“小米，舅舅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孩，不过我猜她现在孩子应该也十来岁了吧！”

舅舅说完，突然咧开嘴轻声笑了，他的手轻轻抚上小米毛茸茸脑袋，说道，“我们家小米还小呢？每天开开心心的好啦！”

那时稚气未脱的小孩如今也长成了一个大人模样，也开始用大人们的思维想着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

原来长大后要想的事好多呐！也不知道现在五十来岁的舅舅一个人生活，会不会孤单呢？一想起来舅舅，小米突然惊叹了下，当年那个会咕哝着嘴巴，低声嘀咕姐姐小气的人，居然也不知不觉在时光流逝中，缓缓老去。

也是，小米已经成了另一个小女孩的妈妈了，舅舅当然也要慢慢变成一个小老头啦！

                          仅致以时光      二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