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操着浓重家乡话的樟总在电话中首先对徐悲鸿作品表达的是欣赏,“拿下,宝着呢!”接着要用快马一炮来庆祝这拿下后的畅快。一个弹舌,莲蓉会意的吹动齐刘海,这回应也有一丝无奈,刚刚梳理好的齐刘海又要搞乱了。
不知悲鸿在天有灵有何感想?恐怕也就只能个“悲”字了!至于“悲”什么,大悲心中有,四众皆可悲!
比起悲鸿的画,国粹京剧就稍显悲催。比基尼混搭旦角的扮相,还是群体亮相,也不知迎合的是何种人的口味,是传统的回顾者?还是国粹的掘墓人?
在欲望的面前,这些什么都不是什么,蛇能诠释这一切,它在人们的七窍中钻入钻出。美女和蛇,即不是在西湖又不是在白素贞的年代,出现在这里铁定暗示了其关系是固化了的表达情欲罪恶无常的搭档。
二
路口,不知是真和尚还是假僧人骑着电单车穿行而过。在这花花绿绿的市井之中,信仰有时就是这么仓促且难以辨别。来不及看不清楚墨镜后的眼睛,就已经是烟尘下模糊的背影。
在混世界的参悟者眼里,蛇的诱惑都不再是诱惑了,对“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理解大佬们都有自己独到的体证,不管是花旦还是护士妹,这些色都是“空”;不管军妞还是列车员,“首长”面对这些色也都能做到一个“无我”。
通通都是一炮的事,别太认真,也别在意,家里的那位更是别挂碍。出来混,境界就得这么高!
三
参不透这个玄机的小辉认认真真的从楼上跳下来了。
小辉是一个有信仰的年轻人,他的字典里有爱情、友情、亲情;还信仰缘份,手腕上不止一条的串珠为证。那不是一串简单的装饰品。这其中,有一种信仰或是一种抚慰;又或者,是来自内心怎样的一种焦虑或不安?(引用白岩松的一句话)
他信仰的有点粗劣简单,活成他这样纠结的人还有很多,既有信仰难以为继的底线支撑,又有招架不住的现实压力。
手腕上串珠勒住了他的脉,电话那端他妈在催促要钱,声声紧扣紧了他的心。他那颗心刚刚被不相信“爱情”的莲蓉刺痛 ,又被那几个痞子一般的原同事在桥下无声的恐吓。
敢于尝试自杀的人是不愿直接去伤害要面对的人,懦弱也好;无情也罢;早死早托生。托生成一条被莲蓉放生的鱼都是幸运,兴许她也在其中……
四
莲蓉也想和他在车里来一场像杰克与柔丝般的爱情戏,殊不知车外的雨、窗上的雾并没有感动她去在上面抓出那刻苦铭心的痕迹。
身处声色交易场所,荷尔蒙分泌出的那么一点点湿润是萌发不了爱情种子的。该舔的首长还是要舔,该赚的钱还是要赚 ,养孩子是难以逃避要面对的现实。
一个女干部的现实生活是拥有价值200万若干个LV包包,她和小辉面对网上的爆料跟帖都是TMD,这是他们对眼前世界和虚拟世界唯一能回应的世界语。
她只有在放生中做一做将自己幻化成鱼那样绝处逢生的梦,或许在梦里的海洋中也能为小辉抛下那颗海洋之心。
五
小辉若是走上另外一条极端路线就是和老三抢戏,但他抢不过,他没有老三冷酷。
中国民间老百姓有种说法,说是倔老三臭脾气。从他家兄弟三个来看,的确印证了这个说法。老大,挺有大哥的样,即使烟盒里剩10支烟,他也有办法均分,一切尽在掌握中(包括老娘的寿日),一碗水端平是他的准则。老二,忽略。老三,这个老三的人味淡了点,被血腥味压盖的。
老三回来时走水路,摆渡上,首先入镜的就是鸭子。回来其实也是没意思,父母的爱或被爱是妥协在非天性的外在的形式摆布之下。为了场面,强按孩子哭泣着鞠躬;为了吃食,杀死和孩子相处有感情的鸭子,这就是年,味道有点咸!
老三不太合群,话说回来,村里的同龄人也没几个可以入眼。面对他们,嘴角微微一撇就总结了。
他根本看不起那些个打几圈小麻将,逗逗你老婆卖没卖的嘴,恼了,拳脚相加乱打一气的同乡。哪有自己甩手开枪,打死那三个现代版斧头帮后生来的利落。这利落的背后都是一次又一次鲜血淋漓的积累!想不通去问老天爷,天注定,天知道。
最先出场的就是他,中途下车的却是他。车票要买三个不同地点的人已经踏上了不归路,没有码头可以让他靠岸。
六
同车终点站下车的是张主管,有人在等,等他就是小鱼生活的全部。
她这一站实际是张的驿站,这个制衣厂的车间主管搞起婚外恋也像处理小辉生产责任事故一样拖泥带水,他的糊涂让小鱼又怎能舒展开眉头。
她眉宇间确有一股子英气,在洗浴中心这样的职业环境中还能保有这股英气的女子实属难得。
也是因为有了这股子气,她才敢拿起了刀捍卫自己的尊严。右手紧握着那把刀,这是让她有安全感唯一的保障。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拔刀相向是最为有效的方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即便要付出零落他乡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七
山西,胜利集团,小鱼应聘来了这家公司。远离自己的伤心地,来到他人的伤心地。
我要是编剧,会让焦胜利出场这个应聘会,没那个女人什么事。
姜武还是要饰演大海,一脸撩妹的胡子再穿上老炮的将军呢大衣,那双管猎枪就是他的标配。都说没有老婆孩子牵绊的男人衣柜里都藏有杆双管猎枪,天生就这药性!
刮不淨的胡茬、虎旗包裹着的双管、血浆四溅的爆头。暴力,蛰伏在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
为讨个说法伸张权利的大海并没有获得最基本的尊重,得到的是奚落,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贱货,打完了,笑,痛快!兴许能让观影者吐出那一口憋着的怂气。
看着还有点担心打不完,如果剧情要这样发展,那也都是命。天注定,无关好坏。就像那匹马,干了一头骡子的活,那执鞭者都已穿胸而亡,它也就只能获得个驾车暂逃,比《老炮》中的鸵鸟差的可不是一点。
它的命运和板车是捆绑在一起的,与大海都有点生不逢时的感觉,若说大海能混个开国大将,它也会马踏敌营,嘶鸣一番。
街心十字路口,三轮车在伫立于中心的毛爷爷像下打了个转,他们送来的是一幅像。和平年代,太多外来的思想引来外来的像,有像无相的境界谁又能达到?
在落日余晖中,驾车的马穿过马路,修女们相对而立,面面相觑,她们是不是也对突如其来的灵魂不知该如何摆渡?他们该到哪里去?天已注定,天知道。
城墙下,戏台上。苏三你可有罪?大海你可有罪? 老三你可知罪?小鱼你可有罪? 小辉你可有罪?你们都可知罪……
~ ~ ~ 丁酉清明观影有感并记 一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