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自制风灯照黄鳝
从五六月份开始,每天晚上天黑后,就能看到田间地头到处都有一个一个移动着的灯光,那就是小伙伴们在照黄鳝了。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大面积地使用农药,因此田间地头什么黄鳝呀、泥鳅呀、小龙虾呀比较多,这些都是我们男孩子们下手的好对象。
黄鳝白天一般都躲在洞里不出来,想吃黄鳝你得会钓,那是要技术的,把一根直的钢丝的一头磨尖,在火上烧红后弯曲成一个钩子,在钩子上穿一条大丘引,就可以钓黄鳝了。将钩子伸进有黄鳝的洞里,慢慢转动,引得黄鳝咬定后,一使劲拽出来,这条黄鳝就是你的盘中餐了,运气好的时候,能钓到大一点的,有二三两呢。
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钓黄鳝不大现实,一是需要技术,二是需要时间。我是一没有技术,二没有时间。白天不是上课就是上班,哪有时间钓黄鳝?到晚上我才有时间,那时候,上学没什么家庭作业,更没有什么电视手机可玩,如果没有什么家务活,天一黑就可以睡大觉了,还省灯油呢。后来通电了,不过,电压不够,灯光是红色的。
但是从5月开始,晚上就不能早睡觉了,要照黄鳝,大的人可以吃,小的喂鸭子。照黄鳝要工具,或者马灯,或者风灯,当然,手电筒是最佳选择了,那只有“土豪”才有,我们穷人家是不能想像的。马灯风灯都需要去买,我家没钱,刚开始父母不同意给我买,还不知道能不能照得到呢,就买灯?怎么办?自己办!找来四块大小差不多大的玻璃片,用木条把玻璃捆扎成四方透光的“风灯”再把墨水瓶里边倒进煤油,用草纸卷成灯芯,一点,哎,亮了。一根木棍儿,栓上绳子,把“风灯”吊起来,一盏自己制作的“风灯”就做成了。
这样就可以照黄鳝?还不行,黄鳝特别滑,用手是抓不住的,也要有专门的工具。把一节竹子(长约40—50公分)破开,一头用铁丝扎紧,中间靠后的位置塞一个小方木块绑定,这样前面就张开嘴形成了一个夹子,发现黄鳝,用夹子对准一夹,哎,这才能成为你的盘中菜。
同时还能照到泥鳅,泥鳅就更滑了,对不准中间位置,你根本夹不住它,一闪就钻入泥土中没了。运气好的话,一晚上能照个半斤八两的,第二天中午能改善一下伙食。因为照的人多,经常是照不到多少的,而且,这也是一种有一定危险性的活。可能有人不相信,照个黄鳝有什么危险,听我说哈:黄鳝晚上出来把头抬出水面,是喝露水的,但同时出来喝露水的还有什么?蛇!而且还有毒蛇。会区分就没事,同样躺在水田里,弯曲的是黄鳝,直直地躺着的是蛇。浅色的是无毒的水蛇,深色的是毒蛇。有一天晚上,我照完黄鳝回家,就在进村口最后一片小麦地时,灯光照到一条茶杯粗的黑黑的光溜溜的家伙横在田埂上,两边都是麦子地,神龙不见首和尾,吓得我差点儿没把灯扔了。我后退几步,吸口气,跑起来,跳过去,头也不敢回地跑回了家,这之后,我连续三四个晚上没敢出去。再出去时,一定把灯光照的远远的,看清楚了再前进。
说起这事,最佩服我二哥王立香了,他胆儿肥,不仅跑的远,而且敢下到铁路边很深很野的水塘中间去照,所以他经常能照到比较大的黄鳝和大田鸡回来,养在一只大水缸里,让我看着眼馋。但我没那么大的胆子,与二哥比照黄鳝,我甘拜下风。
后来,母亲见我真的能照到黄鳝,也就同意给我改善武器装备,买了一只风灯。
除了照黄鳝,还有抓龙虾,且看下一回:拦截小河抓鱼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