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海贼和火影做个简单的比较。
都是讲的友情、信念和梦想,都有很傻很天真的主人公,都有精彩纷呈的打斗场景,但是海贼要比火影轻松单纯得多:火影里面有太多太多个人、家族、国家纠缠在一起的沉重纷争,很多角色一出生就背负着凄惨过往和血海深仇,有着羁绊却又要斩断羁绊,护额与守玉,总有你逃脱不了的宿命。而海贼简单粗放,一艘船、一伙人、一片海,途经无数的岛屿,遇见无数的人,只因为传说航道的尽头有着数不尽的宝藏——One Piece。
“娜美大姐哭了,拼命还需要其他理由吗?!”在娜美的故乡可可亚西村,面对阿龙的鱼人海盗团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这样说道。在海贼的世界里,很多价值观就是这样简单直接:我的伙伴被你抓走了,我要做的就是把你揍飞。当然,你可以很强大,但在伤害我的伙伴之前,必须先得把我打趴下才行。
这样的友情观并没有帮派的意味在其中,有的只是那种对于伙伴发自内心的珍视。当然,这样的珍视只能建立在相互付出和相互信任的基础上,所以当面对CP9的威胁时,妮可·罗宾选择偷偷自首以保全路飞他们的性命。不明真相的乔巴和香吉士面对罗宾撒谎离去,乔巴很是伤心,香吉士却安慰道:“乔巴,记住一点,能原谅女人谎话的,才是男人。”好色的卷眉毛厨师这个时候像一位真正的优雅绅士,叼着香烟,看不透他的神情。
当然,后来所有人知道了罗宾离去的真相,于是乎,海贼迄今为止最激动人心的一幕(个人觉得)就此上演:路飞等六人站在Enies Lobby塔楼的最高处,下面是万千海军、CP9全队以及被抓的罗宾,乌索普一枪打下了海军大旗,路飞大声喊道:“罗宾,我还没有听你说过,快说我想活下去!”罗宾这个时候终于哭了:“活下去?我以为我没有这个权力这么做,谁都不允许我活下去······若要我许一个愿的话,我想说:我想活下去!带着我一起去海上吧!”
这样肝胆相照的对话还有很多,比如老爱吹牛撒谎、胆小怕事的乌索普也曾告诫乔巴:“乔巴,一个男人,有时候是不能逃避战斗的,尤其是当伙伴的梦想,被人嘲笑的时候。”
又如在阿拉巴斯坦王国,路飞和薇薇公主有这样一段对话:
路飞:连我这么笨都知道,就凭你一个人的命,根本不够赌!
薇薇:那你要我拿什么来赌啊?叫我赌什么?我已经没有任何能拿来当作赌注的东西······
路飞:那就把我们的命也一起赌下去!因为我们是伙伴!
说完了友情再来看看海贼里有关信念的部分。
刚才说了那么多有关海贼的内容,到这儿就聊聊他们的死对头——没错,就是那群披风上总是写着“正义”二字的政府海军。
为何正义?似乎作者尾田荣一郎从未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而海军们的所作所为,说白了也只是极其简单的善恶观,远远谈不上正义二字:看见海盗船就开炮,遇见海贼就开打;所有海贼都是坏的,统统抓进监狱去。
不过,并不是所有海军都这样,就对于正义的理解而言,海军可以分为三派:
(1)传统派:上述那样一类海军,说得好听点就是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与海贼们势不两立。代表人物是海军元帅战国,他明明知道处死艾斯将引发海军与白胡子海贼团的旷世大战,可他却宁愿打破平衡与稳定,维系他心中那份“绝对的正义”。
(2)改革派:对于正义有不同的理解,只愿意消灭那些作恶的海盗,希望能与善良的海贼达成一种平衡而非对立的状态,并为此努力在海军当中进行着变革。代表人物是大将青稚,他屡次放过路飞一伙,但是当路飞跟随白胡子攻打海军总部时,却毫不留情地大大出手,甚至企图杀死路飞。他有一句非常漂亮的台词:“我们海军的座右铭是——从容不迫的正义。”
(3)野心派:一心往上爬,对于正义的态度就是没有态度,也毫无正义感可言,海贼、海军、政府都只是自己登上权力高峰的垫脚石而已,私利之外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代表人物是大将赤犬,目测这人是仅次于黑胡子的第二大反派,杀死了艾斯,大家都深恶痛绝,我就不多说他了。
大部分海军属于传统派,少部分属于改革派,个别属于野心派,这样的结构组成倒很像真实世界里的不少政府机构,不过这样的类比到此为止,因为天朝焚化部以和谐社会为由,硬是将《One Piece》的中文名从《海贼王》改成了《航海王》,我无话可说了。
“乔巴,到时候,你也要到海上去,去了那里,你会发现自己的烦恼有多小。”可怜的乔巴又一次被人说教。
大海辽阔自由,而岛屿狭小封闭,可是岛屿可以提供温暖舒适的休憩之地,在海上就只能去面对无尽的艰难险阻。但是岛屿的一切太过熟悉,包括在岛上的自己,因此我们总是需要一些改变,甚至渴望惊涛骇浪以及未知的恐惧——外面的世界。
只有历经辛劳、付出、踌躇、质疑、舍弃和坚持,才能看见截然不同的风景。不过谁都不是《海上钢琴师》里的1900,总会有时上岸,有时下海,交替在大海与岛屿之间,就这样停停走走,看过一些风景,经历一些漂泊,结识一些朋友,体验一些别离,这是海贼们的生活,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路飞常说:“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不过他并不想得到One Piece,因为他觉得海贼王是全天下最自由的人,他真正的梦想就是那种彻头彻尾的自由,和最好的伙伴一起去冒险,无拘无束,毫无畏惧。
所以当乌索普向冥王雷利询问One Piece时,路飞阻止了乌索普:“宝藏在哪里,我不想知道。连宝藏到底有没有,我都不想知道,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大家都是这样赌上性命去出海的。要是在这里让大叔透露了底细,我就不当海贼了。我不做无聊的冒险!”
想必很多人觉得,One Piece可能只是海贼王哥尔·D·罗杰留下的一个玩笑罢了,但我坚信这份宝藏一定存在,就在那伟大航道的尽头,只不过它多半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宝藏,或许只是一瓶朗姆酒,抑或是一顶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