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喜欢旅行,虽然我此刻很想借用一句很俗的话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但是不得不说,在高中之前,差不多那座叫做广安的小城,苏台,还有大安,差不多就是我记忆里的全部。那是一个网络还不那么发达的时代,电视里还有一块钱点播各种动画片的节目;爸爸用的手机也只是翻盖的黑白屏诺基亚,功能也仅限于电话、短信;那是一个除了电视只剩书本的时代,当然,还有我卧室用空调外挂机纸箱装的大半箱玩具。在那个连彩屏手机还没有推出的年代,在那个每到过年坐车得挤得不要不要的年代,在那个补习班都还没怎么听说的年代,在那个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年代,就这么几个地方,差不多串起了我记忆的全部。
苏台,是我的老家。从前的时候,我们还需要先坐公交车到城北去买客车票。从前,我和妈妈都晕车,总是上车就睡觉。从前,人们总是很喜欢在客车进站的时候站在门边想着能够先上车选一个好位置。从前,爸爸总是能给我和妈妈占个好位置。奶奶家的房子离公路边还有一小段距离,下了公路需要过一个池塘堤坝,那是一个不大的池塘。然后还需要过两根田埂。我们家院子和一家姓肖的人家并排的,院前还有三户人家。每次我们总要从隔壁院坝路过才能到我们家。院子边上的田埂上有一颗三层楼高的橙子树。对于老家的记忆,大致可以以爷爷的高血压为界限分为两段。前一段,就是等到每年寒暑假回家。然后,那个老屋对于我来说,仅仅只是偶尔逛一圈的地方。爷爷奶奶也在外面做农活。至于其他的,呵呵,我也不记得了。然后就都是我在上小学的某一天下午,犹记得那天天很黑,爸爸走到教室门口,让我收拾书包跟他走,那时的我一脸懵逼的照做了,然后我们上了门口的一辆车,然后我晕车难受睡着了,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到老家了,然后在大人们的各种谈论中,我知道了爷爷在下楼的时候摔了下来,最后被查出患了高血压。就那以后,我们就经常在周末回老家。就那以后,我们就经常要去城北客车站抢位置,手里也总是拎一袋水果或者猪肉。就那以后,每次回家,站在马路边,就能看到远处那棵橙子树下,爷爷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知道我们走到院子边,又跟我们走回去,坐在那个放在门边的凉椅上,似乎,爷爷自从得了高血压以后,除了那个站在树下的身影,也就总是坐在门边的凉椅上了。当每年仲夏,稻子成熟的时候,爸爸总会回家帮忙,还有左邻右舍一起,你帮我家,我帮你家打谷。记得有一次,大人们要赶在当天把那块田的谷子割完。那天,做饭的重任便交给了我和两个姐姐身上。那个时候我的身高才比灶台高一点,而我的两个姐姐也才比我大两三岁。
于是,那天中午,我们差不都造完了一大半鸡蛋,按照每人2~3个的标准煮了一大锅鸡蛋,加点白糖、热水,就这样,差不多算是我做的第一顿饭吧。当每年过年的时候,姑姑,二爸就会从昆明回来,小姑也会从江苏回来。每每这种时候,我总是很开心。说句很无耻的话,因为我是咱们家里最得宠的那个。后面,我大些了,爸爸有时候很忙,就让我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家。我保证,那个时候,我才小学三年级左右的样子。自然而然,这件事便成了他引以为傲的事情。花上半个多小时坐车到城北车站,然后再坐一个小时左右的车到家。当然那个时候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在幺妈家打个电话,表示我到了。在那个年代,手机在老家还没有信号,除了幺爸家安装了座机,方圆那些遍布我足迹的地方只有马路边堰堤上那个还是竹篱笆和泥墙的小卖部有一部公用电话。时不时的,总会听见那根立在房子边柱子上的大喇叭上传来:五村*组,某某某,马上来接电话,你们家某某某打来的。
所以,在那个马路下边的小卖部,便成了各种茶余饭后的中心了。
每次回家,喊了一声奶奶之后,就去幺爸家了,幺爸家离我家就一根田埂,每次进去第一句就是,李扬姐姐呢?是的,我都成了我姐的跟屁虫了。那个时候,幺爸家还在开加工坊,给大家加工点谷物,然后自己也做干面。所以幺爸家的院坝,总是一排排放在柱子上的竹竿,挂面用的。那个时候,幺爸家有养一条中华田园犬,那个时候,我一回家,狗就被很委屈的栓进了猪圈,原因也很简单,我怕狗,所以,非常抱歉了,我的狗兄弟。小时候在老家,池塘里玩水,爬树,到处捉螃蟹的事情貌似我都没做过。院坝里看蚂蚁搬家,看房檐水滴出一个坑,躲在以为大人看不到的地方烧火,然后就是和姐姐看各种琼瑶剧,跟在姐姐后面去找她同学家聊天,顺带走的时候揣上一颗糖还是什么的。
对了,不得不提到的是,我启蒙的外国名著就是姐姐书柜里的,一本是高尔基的《童年》,一本是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两本书,现在还在我的柜子里。那个时候,还有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就是在过年的时候问姑姑或者二爸要上五毛钱买上一盒擦炮,然后走一路祸害一路。奢侈的是,软磨硬泡问爸爸借上一个打火机玩,low一点就只有用盒子旁边的擦纸了。点燃扔进池塘、扔进蓄水的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