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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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每天上班、看书、写字,算是过得不赖。

渐渐能够早起。每天五六点钟起床,打开小台灯,铺纸、倒墨,写字。小台灯的光很柔,但白得很,映得宣纸白茫茫一片,有时候会让我想起家乡,下了一夜雪,早起,踩着一路的路灯灯光去上学。

纸铺得平整,在动笔前的片刻,你会突然觉得什么都可以重头来过似的,面前的纸就是一切,全是新的,你可以在上面写任何你想写的字。笔尖和纸摩擦,墨沿着笔尖走的路洇开,就在这样的时刻,你也许会感受到一种充满内心觉醒的静谧。

因为写字,我认识了她,可是最终还是错过了。最近,每当想起她,我就写字,写满一张又一张纸,我调笑着给她发消息:什么时候我把一整个房间都写满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你。她不置可否。不过转念一想,也许,真等我写满整个房间,见或不见,应该就不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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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耐着性子工作,勤勤恳恳。这倒不是因为想要干成点什么。最近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我们终究必得失败,那该如何生活?并且事实是,我们多大数人毫无疑问会失败,而貌似成功的人,面对生活这个无物之阵,好像还是失败。谁能牛逼过死呢。

前段时间,在海边的那座城市的工厂,站在宿舍阳台上望着眼前低压的云层,心里一阵憋闷。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切实的无力感:该是逃不出这里了吧。匆匆辞职,乘车北还。现在回想,当时的焦虑、抑郁,无非是急于证明自己,急于赚到钱,急于去找她。

换了份工作发现,原来真正的难题不是工作,而是生活。换工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倒不是说我打算就此认了,低头受锤。哀怨与自怜是无用的、低级的,问题来了,就一个一个去解决,至于能不能解决得了,不归我管。

那天上班要迟到,狼狈不堪,只好打车。车上的司机师傅照例是一通吐槽,吐槽路况,咒骂赚钱艰难。我不想应,假装看手机。

“你看,路边的花要开了。”

我向窗外看了看,对呀,满树的花都要开了。

“我孙女今天满月啦。”

我看看他,刚才骂个不停的他现在因为想起小孙女满脸都是笑。

写这个倒不是熬鸡汤,我也不是仁波切。只是我很明确,在这样的时刻,我觉得生活也还是值得一过。

好了,我要去准备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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