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卖柴,见妇人落难而相助,妇人说你晚上回家走后门

明朝年间,饶州府余江县下辖北沟村,有一个樵夫叫白九,年仅二十岁却长得虎背熊腰,他徒手可以举起石像生,在村里走个来回而面不红。

白九是家中独子,其父白老汉从小就有眼疾,倘若被风吹到眼睛里就会泪流不止还伴随偏头疼。故,只能在家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全家重担都落到妻子刘氏的肩膀上。

刘氏性格开朗为人心善,并没有因为丈夫患有眼疾而埋怨,反而经常为没能照顾好丈夫而自责。待坐完月子后,她便拿着斧子上山去打柴赚钱糊口。

刘氏很有经商头脑,她所卖的柴也是分门别类。

倘若是卖给商贾之家,她就找一些上等的柴火,并将其修饰整齐让雇主赏心悦目,从而乐意掏钱购买。若是遇上穷苦人家来买柴,她并不收钱而是以物换物各取所需。

几年之后,她不仅把欠亲戚的钱还清,家资也有了余盈。虽然比不得大富大贵,但是三人的日子却过得温馨且幸福。

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但白家却是慈父严母。

白老汉宠爱独子白九对其无所不依,白九仗着父亲的疼爱经常在村里调皮捣蛋。

刘氏整日在外面赚钱,难免和白九鲜少沟通,每次回家得知白九犯错都是藤条伺候。因此,白九惧怕母亲刘氏多过父亲白老汉。

这一天,白九和小伙伴又逃课。私塾先生碰巧在街上遇见刘氏,遂将白九逃课的事情告知与她。

刘氏闻言惭愧连连向夫子道歉,夫子唉声叹气离开后。她连生意都不做了就跑回家,白老汉正在家中劈柴见妻子比往日回来的早很是惊愕。

“娘子辛苦了,我这就去洗米做饭。”

“吃什么吃?倘若白九这样顽劣将来就要喝西北风了。”

白老汉心里咯噔一下,听妻子刘氏的语气像是白九又惹事了。他起身倒了一盏茶给刘氏,“九儿还小不懂事,男孩子像他这个年纪皮实一些也属情理之中的事。”

“相公,你不可再迁就他了。儿子已经十二三岁了,再过几年将要落冠,倘若这样顽劣下去,就要和李家三个儿子一样被村民指着脊梁骨骂了。”

刘氏越说越气连丈夫都开始数落起来,她责怪丈夫过去对白九太溺爱,使得白九有恃无恐。现在就连学都敢逃。

就在这时,白九浑身脏兮兮的从屋外进来。刘氏见白九在身后藏着东西眼神一瞪,吓得白九缩紧脖子。

白老汉见白九狼狈模样很是大吃一惊,待他看过白九没有受伤这才放心,柔声问道:“你今天为何没去念书”

白九低声说道:“我给爹去抓鲫鱼了。”

原来去私塾的路上,同伴告诉白九刚才在河边发现有很多鲫鱼,白九顿时想起父亲白老汉这几日又犯了偏头疼的毛病,往日母亲都会炖鲫鱼汤给父亲滋补。

可是,这几日母亲却没有察觉父亲生病了。他晓得雇主吴员外要嫁女儿,指名点姓要母亲刘氏砍的柴火做饭招待来宾。

为了能给吴员外凑够足量的柴火,母亲这些日子都是起早贪黑,由于太过劳累吃过完就休息。故,没有及时察觉丈夫身体抱恙。

白九虽然顽劣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孝顺的人,他晓得母亲赚钱不易,想趁此机会想替她分担一些。于是,思忖之下就和同伴相约逃课,他想要去河边抓鲫鱼给父亲熬汤喝以缓解偏头疼。

当刘氏得知儿子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不去读书,顿时鼻子一酸,她将白九搂在怀里,哽咽说道:“咱们九儿长大了,晓得替为娘照顾你爹了。”

白老汉揉了揉白九的头发满眼都是宠溺,白九突然说道:“娘,我脑子笨不想去读书了,我想跟着你去山里打柴,学一门手艺将来有本事照顾你们。”

夫妇二人互看一眼并没有答话,刘氏晓得儿子白九并不是读书的料,如今十二岁连《论语》都读的磕磕巴巴,将来想要靠读书谋生怕是难以糊口。

只是,刘氏并不想他和自己一样大字不识一个将来为此吃亏。

白九见母亲久久没有回话,他继续说道:“儿子晓得读书是有大作为的,可是却并不适合我,我想找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以此谋生。”

“好了,这件事咱们先不谈了。下午就和你爹去找夫子认错。”,刘氏拿不定主意,先将此事搁置下来。

到了下午,白老汉带着白九去找私塾先生赔罪。

刘氏又去集市上卖柴了,生意并不好,坐了大概一个时辰都没有卖掉一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哭声,她问从前面过来的百姓发生何事。

那人愤然说道:“李家的三个少爷又出来赛马了,结果撞倒了一个孩子,孩子的母亲看到后哭得撕心裂肺。”

前文中提到过李家三子,他们是县衙主簿李少卿的三个儿子,三人的名字很好记,分别是李大、李二、李三。

三人皆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仗着父亲的权势在城中横行霸道。城中百姓苦于其行,曾有人击鼓鸣冤,奈何就连县太爷都惧怕李少卿。

城中有句谚语,“流水的县太爷,铁打的李老爷。”,从李少卿的祖父开始,三世都为主簿,其势力在城中盘根错节,赴任的县太爷都得看李老爷的脸色行事,否则令都不出衙门。

那人对刘氏抱怨:“枉费此三人自诩为读书人却不明事理。”,这一席话,让刘氏醍醐灌顶,对呀!她从未指望白九倚靠读书大富大贵而是希望他能够借此明白事理。

倘若白九晓得知善而行,知错而不行的道理,他读书与否并不妨碍断善恶。想到这里刘氏有了主意,既然下午没有生意,她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当白九被告知可以不去私塾读书的时候,他高兴坏了!可是,接下来刘氏的话却没让他高兴多久,她说:“虽然你可以不去私塾读书,但是每日打柴回来必须抄书,这样才不会忘记学问。”

刘氏不想白九当个卖力气的莽夫,也许将来得靠卖力气糊口,但是也得知道为何卖力气,只有多读书才能明白道理。

从第二天开始,白九就跟着刘氏去山上打柴,尽管干活很辛苦,可是白九却乐在其中。似乎老天爷赏饭吃,他打柴之后才发现自己天生力气大。

在白九的帮助下,刘氏打柴变得轻松许多。当白九熟悉打柴的手艺后,刘氏就让其独自去干活了,她便留在家中照顾丈夫。

这几年,白老汉偏头疼的毛病越来越频繁。疼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癫狂易怒,生死有命终究不是人力可挽。

白老汉千辛万苦熬到白九落冠,在落冠后的第五天的夜里病故,白九请来端公为父亲风风光光治丧。

夫妇二人成亲多年感情很好,如今白老汉赫然去世让刘氏伤心欲绝,为此大病一场。郎中说刘氏年轻的时候太过劳累,早就伤了元气,如今悲伤过度也是命悬一线了。

刘氏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劝说白九不必难过,生老病死人之长情,做人要豁达一些。

白九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不惜千里寻访名医替刘氏瞧病,只是都得到一个结果,命不久矣,活不过一年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九将时间多用于陪伴母亲刘氏。刘氏很是欣慰,唯一让她介怀的就是没能在临终前看到儿子成家立业实在是憾事。

只是儿孙只有儿孙福,她是乐天派并不强求白九做不愿意的事情。其实也不怪白九不愿娶妻,乃是村中适龄的女子都已成婚。

倘若去外县寻一门亲事,又不知女方品行底细。白九怕冒然将女子娶进门待母亲刘氏不好。故,成亲的事情就搁置下来。

这一天,白九看到厨房剩余的柴火不够用了。他寻思雨季要来了,就想着趁着天气好去山里打些柴火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样,他找到同村的姑母让其代为照顾母亲刘氏,说是天黑之前就会回来。妯娌之间关系好,姑母欣然答应跟着白九回家,刘氏见小姑子来了很是高兴精神也好很多。

白九辞别母亲和姑母,他沿着熟悉的山道往山里走去。此时,正值春季草木茂盛的时候,由于他长时间没上山,两旁道路上长着芒萁。

他顺手就将其砍下放在路边,待下山的时候再将其带回家中用来烧火。此次,上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将过去在山洞中暂存的柴火挑下山卖钱。

这半年来,先是父亲去世又是给母亲治病,家中余钱耗费许多。白九寻思把过去多打的柴卖掉,给母亲换一张舒适的床榻也许可以改善病情。

刘氏劳损严重,双腿已经无法下床行走,整日都是躺在床榻上。原本的旧床还是她和丈夫白老汉成亲时候打造的,如今过去二十年早就破损发出咯吱的嗓音。

再加上床板也高低不平,就是没病睡久了,人也会不舒服。所以,白九就想着卖柴去买张新床榻。

走了一刻钟左右,白九看到一条小溪,过了小溪再走二百步就能看到山洞。这一路走来都在干活,白九又累又渴索性就在小溪边上找了一块石头休息。

白九刚坐定就听到身后草丛中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在草丛里发现了一条青蛇,只见该蛇的额头上,有一个隆起的小肉球很是突兀。

青蛇大概五六米长,身形纤细,腹部微微隆起。它在取水的地方看到人迹很是惊愕,本想掉头离开,没想到此人却先行离开。

其实,白九并不是惧怕青蛇,而是他发现自己所坐的位置正好是一个低洼处,应当是一个取水地,想必山中动物都是来此取水。

既然是他打扰青蛇取水在前,他当然得离开了。

白九刚开始上山打柴,他看到蛇虫鼠蚁很害怕,每次都是用棍棒击打草丛以此来驱蛇。

刘氏却对白九说:“万物皆有灵,人有人道,蛇有蛇道。万物皆在世上生存,岂有驱赶别物,独留自己的道理呢?”

刘氏说动物已经把大山当家园,人进山打柴本来就是打扰别人。倘若我们还用棍棒去驱赶蛇类,这样做和盗匪进入屋舍打家劫舍有什么区别。

白九认识到错误,从此进山再也不打草惊蛇,反而是见到蛇让其先行以示尊重。如今看青蛇来寻水源,他就起身另找歇息的地方。

青蛇见白九离开并没有冒然去喝水,而是一动不动盯了白九许久。待确定白九并没有恶意,这才摇拽着身子爬过去取水。

白九在距水源不远处的一棵樟树下休息,他拿出包里的干粮就着凉水大快朵颐起来。忽然,一个黑影从他头顶上掠过。

他侧头望去见那一抹黑影竟然是一头体型巨大的白鹭,锋利的双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如此高速飞行是发现了猎物,正是那条在溪边取水的青蛇。

青蛇的注意力都放在白九身上,并没有察觉到来自天空的危险。正因为如此,当青蛇感觉到危险后已经逃脱不了。

白鹭双爪已经将青蛇整个身体凭空抓了起来,但是青蛇显然不愿意束手就擒,它用身体紧紧裹住白鹭,以自身的重量迫使白鹭无法飞行。

就这样,一头白鹭和一条青蛇从空中跌落到小溪中激起涟漪。

这一幕都被远处的白九看见,他非常好奇谁能取胜,于是快步走前。此刻,青蛇和白鹭正在水中缠斗,打得难舍难分。

异样突起,只见远处又来了一头白鹭,只是体型比之前的白鹭稍小。白九知道这是一对雌雄白鹭,看来青蛇已经在劫难逃了。

另一头白鹭的加入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已经不复存在,青蛇的身上都是伤痕,清澈的小溪已经是赤红一片。

白九很是佩服青蛇的顽强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愿意放弃,它任凭白鹭的撕扯就是不肯投降。它如一块磐石将身体卷缩在一起,以此护住隆起的腹部。

“不对!青蛇在保护什么?”,白九在一旁仔细观战,他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就在这时,青蛇突然望向了白九。

一瞬间的四目相对竟让白九莫名感觉悲伤,“青蛇是在向我求救吗?”,白九心里想道。

雌雄白鹭又一次对青蛇发起攻击,这一击打中七寸,青蛇直接再无还手之力。正当青蛇绝望的时候,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

只见白九挥舞着棍棒冲来,他毫无章法的乱舞吓得雌雄白鹭往后退了几步。只是到嘴的食物怎肯轻易放弃?

雄白鹭试图拖走奄奄一息的青蛇,另一边雌白鹭扑腾着翅膀阻碍白九。白九双手护住头,忍着双臂被白鹭抓伤,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油脂泼向白鹭。

雌白鹭不为所动,它继续用爪子挠着白九。白九不在后退,翻滚在地上捡起两块石头互相击打,不一会儿,石块之间产生火星,火星飘到雌白鹭身上。

雌白鹭并不晓得危险来临,瞬间它就变成了火球。原来白九泼出去的是猪油,这是姑母给他用来点灯的,可是出门太急白九忘记放下来,没想到危急时刻竟然起了大作用。

雌白鹭连绵的惨吸引了雄白鹭,它赶紧放开青蛇扑了过来,只是白鹭的毛发太过易燃,雄白鹭刚靠近也变成了火球,它们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白九内心非常不忍,他把衣裳脱下然后丢入小溪中,以此盛出水泼向雌雄白鹭。幸好大火扑免及时只是将雌雄白鹭的毛发烧毁。

它们失去了羽翼也跌落在岸边惊恐的看向一步步逼近的白九,白九在离白鹭二十步的距离停下。

他说道:“我无意伤害你们,请你们就此离开放过青蛇吧。”

白鹭似乎听懂了人言,它们不敢停留踉跄的往另一边逃走了。望着远去的白鹭白九这才松了一口气,等他回头才发现青蛇已经早就不见了。

他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青蛇逃跑而生气,倘若不是他分散了青蛇的主意力,白鹭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对付一条五六米的青蛇。

白九在水中清洗一下伤口继续往山谷走去,他还要将山中的柴火挑下去。

等白九走了一会儿,青蛇突然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原来青蛇从昏迷中醒来就看到雌雄白鹭变成了火球,它吓得赶紧躲起来。

青蛇饶有兴致的望着白九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山风吹来两旁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青蛇却已经消失在原地而一个美貌的青衣妇人赫然出现。

等到白九下山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不敢耽搁挑着柴火大步向家中走去,既然答应姑母天黑前就得回去,毕竟亲戚帮你是情份,不帮你也是本份。

白九回到家时,姑母已经做好了饭,她并没有留下吃饭而是赶回家。白九将姑母送到门口,姑母见他衣裳破烂有些心疼。

“孩子,你也别哭了自己啊,该花的钱要花,倘若手头拮据明日姑母带些银钱给你买件衣裳。”

白九闻言很窘迫就把白天在山中救下青蛇的事情告诉了姑母,姑母吓了一跳,“你这个孩子怎么可以如此莽撞,万一伤到自己可怎么办?”

“我是见青蛇太可怜了,这才出手相助。”

姑母叹息一声,“你这个孩子和哥哥一样都是好人,可是啊,好人却不一定有好命啊。”

“姑母,爹从小就告诫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好人有好报做好事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白九斩钉截铁的说道。

送别姑母白九回到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他怕母亲刘氏看到胳膊上的伤。进入屋子,先帮母亲喂饭又说了一些山中的趣事,刘氏面露疲倦有些困乏。

白九吹灭蜡烛关上门窗离开了母亲的屋子,他独自一个人来到厨房吃着残羹剩饭,也许是今天做了一件好事,冰冷的饭菜格外香。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青衣妇人悄然来到白家的院门前,她好整以暇的说道:“原来郎君叫白九啊。”

另一边,李家书房,李少卿的书案上放着本县的鱼鳞册。上面记录着城内每一个人的田产数量和田产的位置。

此刻,李少卿用毛笔在册子上逐一画圈,只见白九的名字也赫然在列。做完这些事情,他瞅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三个儿子。

这几日,李少卿三令五申不许儿子去喝画舫喝花酒,三人竟然忤逆翻墙跑出去。倘若换在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朝廷要派御史过来查公田,这个节骨眼三人还去惹是生非让李少卿很是震怒。

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李少卿压下怒火,对他们说道:“这个册子上画圈的人手中都有良田,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都要买下来,将其变成公田,只有这样御史下来查账才不会露出马脚。”

这些年李少卿将朝廷用来赈灾的公田以低价卖给公侯大户,如今御史奉命下来勘验,这些公侯都不愿意交田,李少卿又得罪不起他们,没办法只能将恶手伸向无辜的百姓。

刘氏这些年积攒了一些钱都买了良田,李少卿查过册晓得其夫刚病故又染上重病。家中并没有什么势力,为此就成了夺田的首选目标。

李大见父亲李少卿没有责怪他们喝花酒心里松了一口气,闻听父亲交代的差事,他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将这些良田夺下来。

看着儿子们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少卿总觉得不放心,可是这种事情不能假接别人的手,倘若被仇家知晓阖家上下都在劫难逃。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法入眠了,但是白九却难得睡了一个安心觉。

第二天一大早,姑母就过来了。昨晚她离开时,白九拜托姑母再来照顾母亲一天,他要把山中挑下来的柴火拿去集市上卖钱,留母亲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白九从后院推来一个板车将柴火放上去然后推着板车去集市了,他来到东大街寻了一个位置就停下买起柴来。

周边的摊贩都是认识许久的熟人,他们热心的问起刘氏的病情有没有好转。众人闲聊之际,就有生意找上门,白九沿袭刘氏卖柴的规矩,不一会儿板车上的柴火就所剩无几了。

眼看到了晌午,白九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他起身走到街对面的面摊要了一碗面疙瘩。他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只见一个衣裳褴褛的妇人走到面摊前,恶臭味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妇人的脸上都是泥垢看不清长相,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清洗肉眼可见跳蚤。她有气无力的对面摊老板说:“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请您施舍一碗面给我吧。”

面摊老板眉头紧皱,“我这里又不是善堂,倘若每个人向你这样找个理由就不付钱,那么人人都去当叫花子了,你赶紧离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老板拒绝了妇人的请求,可是妇人依旧在求他。吃饭的客人因为妇人的臭味怨声载道,老板怕影响生意就一把推开妇人,妇人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白九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妇人没让她摔倒。白九对老板说:“给这位娘子煮一碗面,钱算在我账上。”

老板和白九相熟,他看来一眼身后的客人,为难的说道:“不是我不想煮,实在是因为叫花子身上太臭影响客人吃饭。”

“对啊,她身上太臭真是脏死了,老板别卖面给她。”,吃面的客人纷纷说道。

白九不愿意为难老板,他指着街对面的板车说道:“那我们就不坐下来吃,你把两碗面送到对面就行。”

面摊老板同意了,白九带着妇人走向板车。周围的摊贩早就卖完东西离开了,所以只留下白九一个人。

“好心人,我替腹中的孩子谢谢你啊。”,妇人哽咽说道。

白九闻言这才发现妇人小腹隆起竟然有孕在身,他赶紧从板车上拿来一张椅子给她坐下。

“娘子为何会沦落到街头乞食呢?”,两人寒暄一二,白九问出心中所想。

妇人说她叫佘娘子,家住外乡,奈何家乡遇上水灾。全村人就她一个人逃了出来,她要去广州寻亲。

“从村子里逃出来时身无分文,我可以饿几顿,可是腹中胎儿不行,为此才迫不得已沿路乞食。”,佘娘子用袖子擦着眼泪说道。

说话间,面老板将面端了过来。佘娘子不等面凉下来就大快朵颐,白九于心不忍又去叫了一碗面,直到佘娘子吃完七碗才停下。

“接下里,你有什么打算吗?”,白九问道

佘娘子踌躇半响说道:“我继续南下去广州投奔亲戚,只是路上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像您一样的好人了。”

话音刚落又哭了起来,白九动了恻隐之心,看到佘娘子为了孩子不惜乞食,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患病卧床,母亲刘氏为了养家辛苦上山砍柴,每天都是天黑回家。

刘氏的手掌上全是老茧,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劳累埋下病根,如今卧床不起,因此白九很能理解佘娘子的困境。

于是,白九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从里面取出一两银子,将钱袋中还余下的七八两银子都给了佘娘子。

“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给腹中孩子的见面礼。”

佘娘子闻言很是感动,她对白九千恩万谢,白九说道:“娘子路上小心,如果遇到困难就来找我。”

佘娘子眼中露出赞许,她突然说道:“恩公,你今晚回家请走后门。”

这一席话让白九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是听佘娘子很是严肃,他不自觉地的点了头。

佘娘子闻言不在迟疑转身离开,白九心中纳闷佘娘子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此刻,生意上门不容他多想。

在离白九的摊位不远处有一家酒楼,此刻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坐着三个年轻人,只见李二对李大说:“大哥,我已经打听清楚,他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老娘。”

李三眼珠子一转说道:“倘若白九不在了,这十亩田岂不是无主之地?到时候我们可以用便宜的价格买下,多出来的钱足够咱们三人喝半年花酒。”

其余二人闻言眼前一亮,李大年纪大比两个弟弟稳重,他踌躇半响说道:“这件事必须干净利索,你们且听我吩咐。”

三人窃窃私语,殊不知这给李少卿带来灭顶之灾。

白九的板车上的柴已经卖空,他见太阳西下就拉着板车回家了。因为县城距离村子有些远,当白九回到村里已经是晚上了。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佘娘子临走时的话,白九停下脚步思忖一下,“佘娘子不像坏人,她既然叫我从后门回家,我听她的便是。”

于是,白九从另一条路走绕到自家后院,平时为了进出院子,后门不会关闭。他推着板车刚进院子,就听到驴棚有动静。

原先家中养了驴,可是为了照顾母亲刘氏没有时间养驴就卖了。此刻,听到驴棚有异响,白九以为家中有贼,他抄起棍棒就走了过去。

可是,当他看到驴棚中的人时吓了一跳。只见姑母被人捆住双手堵住了嘴,他赶紧帮其解绳。姑母惊慌的说道:“李家三个兄弟要害你啊。”

原来李大等三兄弟带着仆役在院门口埋伏,他们想趁着天黑将白九打晕,然后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李大见白家除了刘氏还有人在,他们就把姑母关到了后院驴棚中。没想到白九并没有从大门回家而是走了后门,从而发现姑母知道李大在前院设伏。

李大爬在草里被蚊子咬了几口,心中烦躁等了许久没见白九回来。正当他疑虑时,白家屋内亮起灯来。

“不好,我们被白九发现了,他要带着刘氏逃跑!”,李大眼神好,已经看到白九背着刘氏从屋内跑出来。

李家的仆役冲进屋子抓人,就在这时,屋内也冲出一群拿着农具的村民。原来,白九喊姑母去找村民求援。

众人得知村中有贼纷纷过来帮忙,两拨人在白家院子缠斗起来。李家仆役会一些拳脚,村民没少挨打眼看就要落败。

这个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蛇,众人纷纷停手。只见从阴暗处爬出来许多青蛇,它们刻意避开村民,全部攻击李家仆役。

随着惨叫声响起,李家仆役纷纷逃走,白九眼疾手快将李家三个兄弟打倒在地,村民帮忙将其五花大绑起来。

待村民去找蛇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村民的审问下,胆小的李三怕吃拳头就将夺田的目的供述出来。

白九顿时有了主意,他白天在县城听人讲御史已经到了县城就住在客栈里。

于是,第二天一早,白九就押着李家三个兄弟去客栈找御史,御史得知事后立刻让人拘押李少卿,在大堂上李少卿看到三个儿子知道事情败落,长叹一声就伏罪了。

御史对白九的行为很赞赏,让其当了护卫。御史的女儿对白九一见倾心。于是,御史就把女儿许配给白九。

御史晓得白九天生神力就劝其考武举人,他晓得白九孝顺为照顾母亲不愿意离开。于是,岳父找来太医替母亲治病。

本来众人都不抱希望,没想到这位太医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刘氏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后来,白九拔得头筹当上武举人,从此一家人在京师定居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在山中蜿蜒的小道上,一个身穿青衣的妇人缓缓走着,她微微一笑对腹中孩子说道:“既然是白九救了你,你以后就叫白素贞吧。”

其实,这位青衣妇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她就是白九在山中所救的青蛇,它乃是山中的蛇仙,寻水时差点被雌雄白鹭所害,幸好白九出手相助,这才逃出生天。

蛇仙毕竟有过人之处,它察觉白九日后有难。于是,化名佘娘子接近白九告诫他有危险,白九听从了佘娘子的话从后门回家,从而发现了李家三兄弟的阴谋。

但是,三兄弟带来的护院学过拳脚将村民击退,蛇仙招出蛇群帮助村民击退李家护院,得以让白九拘拿李家三兄弟,为此李少卿的夺田的诡计败露。

最终,父子四人受到惩罚。最后,善良的白九不仅娶上了贤惠的妻子,还将母亲刘氏的病治好,从此过上富贵顺遂的生活。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善良的白九见到青蛇有难出手相助,因此换来蛇仙的知恩图报,正所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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