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还好,2017年的清明,艳阳高照,草长莺飞。三天小长假,在哪里都是要度过的,索性定票,回家去。好久没上山祭祀祖先了,以前在家里生活,一年要扫墓两次,一次清明,一次冬至。今年也算是,第一次要见见不在同一个世界的爷爷了。
晚风习习,父亲驾着他的改装三轮车来接我。花白的头发,沾满泥土的棉外套,一张晒得黝黑笑的无比灿烂的脸颊。那是我父亲,我还是个背着运动双肩包读书的女儿,想到这里,内心无比惭愧。
到家了,稳稳地停在了三层小洋楼的水泥汀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迎宾们”。想必这也是回家的意义之一吧,用熟悉亲切稍微捂热漂泊他乡渐渐冷漠的心……
第二天,和发小一起聚聚,只是一条马路的宽度,只是不再心与心、身贴身了。毕竟长大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责任、抱负不是想丢就能扔的。手里抱着酣睡的侄女,和发小到老房子去找她奶奶。
这是一座50多年的土胚房,曾经坐着他奶奶一家人,一个女人拉扯着五六个孩子,另一个苦苦思念在外的指定为婚的老公女人也养活着一个男孩。两个女人,是妯娌关系,免不了经常拌嘴,好不热闹。
一来二去,孩子们成家立业,又生了许多孙子,这老房子看起来就更加热闹了。房子有两层,一个长长的阳台,上下楼都有一个大厅,下面是会客、吃饭的地方,上面是娱乐、学习的地方。总共有10个房间,还有一个大院子和种满果蔬的后院,想必书上文豪们写的田园生活里的房子,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前院,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天堂。
夏天或者晴天,各种游戏都在这里进行。冲关(地方游戏:分成两支同等的队伍,画好一定的阵地和规划,一队防守,一队进攻冲关)、单脚跳捉人、回步、田字格游戏等等,总是满头大汗地被各家各户的家长揪着耳朵回家去。
春夏秋,总是后院“着火”的季节。春天,杏花会开,枇杷熟了,最适合玩捉迷藏了。夏天,龙眼挂满指头,香蕉也是很诱人,桃子总被我们从端午就开始解决了。秋天,金灿灿的芒果,葡萄有青有紫,肚子里是五颜六色。
而今,望一眼,就不干涉足,你怎么能奢望一个独居的八十几岁步履蹒跚的老妇人除草挑水,来收拾这大片的果树园哩?
外表看起来还很明亮的房子,进入才发觉,桌上、地上的尘埃已经在等候许久了。那墙上2012年的“寿”字,悄悄地成了蜘蛛的领地。偌大的躯壳,流露着奄奄一息的哀怨。
昔日的欢声笑语,此刻的悄无声息。
老房子呀,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审视你,有多久没来摸摸你裸露的砖石,对不起!还是要再见了,不知道谁会比谁更早走。但那美好的回忆,是我们最后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