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灰色云层,使得天空变得低沉,太阳像是某个画家的作品一样挂在天上,时而出现发出惨白的光,时而隐没于云层背后。空气粘稠的如同琥珀,让人觉得自己是被束缚其中的飞虫,无法动弹,也不想动弹。虽然是上午九点多,但是街上却鲜有人走动!安静的如同盛夏的午后!突然,一个男中音响起:“……别欺负俺这人单势孤,没有本事的人,去欺负有权有势的!破坏别人的家庭!……”叫喊声中夹杂着电动车在胡同里颠簸的哐哐声。安静一如既往,突兀的喊叫声随着人出现在胡同西边,大街口,一路向北而去!留下的安静里,慢慢有了偶偶私语从胡同里街边的院子里传出来,私语声越来越响亮,仔细听,便能听到一段恩怨!
骂街的叫辛宽,被骂的人叫辛狻。两家是对门邻居。古人云远亲不如近邻,但是古人又有智子疑邻的故事。这辛家两家作为平凡人,过普通的生活,少不了摩擦。这不,辛宽离开后,在郜叔家玩的郜婶儿,孙大娘,刘奶奶听到骂声后,就将辛家一桩桩旧事翻出来讨论。
刘奶奶岁数大,知道的细节最多,就先给她俩讲:“辛宽和辛狻两家,开始还是不错的。当年,村子里电价不统一,咱们村的电费比邻村贵,这胡同里的几户人家离邻村的变压器又近,就合计下一起去邻村扯电,这线还是辛宽家的线。后来村里重新规划线路,降低了电费,这几户用电又回到了村里。这辛宽家的线就闲置了。还没来得及拆下来,就被这家那家给用了一些。辛狻家也用了。辛宽让辛狻拿一半的线钱,辛狻就不同意了,说线我只用了三分之一,我用多少给多少钱,不能给那么多,谁用了你找谁要钱!最后虽然达成了协议,但是这疙瘩是留下了。辛宽人又心胸狭隘,一有风吹草动就想着是不是辛狻在捣鬼。”“是啊,是啊。”和辛宽家隔道墙的孙大娘接茬了“这辛宽阿,人太差劲了。他家二小子十岁那年,调皮捣蛋,他就打孩子。他媳妇儿开玩笑的说,二小子,你以后就别喊他爸了。结果,从那以后他就怀疑二小子不是他生的!”“还有这档子事儿?怪不得那事儿一闹,辛宽家的一说离婚,二小子立马开车拉着俩人去把离婚证扯了。二小子也心里气阿!”刘奶奶感叹道。离辛宽家最远的郜婶儿知道的最少,忍不住向俩人求证“辛狻他到底有没有勾搭辛宽家的?”“这事儿,辛宽和我说过。”刘奶奶怕人听到似得压低了声音“有次我说辛宽,你这天天骂街,和辛狻家吵架。到底是为啥?辛宽说奶奶呀,孩子小的时候,我不是有段时间在城里收废品不经常回家吗?有次回来了,我媳妇儿抱着我哭了半夜。啥也问不出来,我就想肯定是有人欺负她了。要是别的事她能张不开嘴吗?我辛宽就和他辛狻不对付,肯定是他趁我不在家欺负我媳妇,来打击报复我。我媳妇又让二小子不喊我爸爸,他肯定不是我的种,你看他那鼻子眼睛,长得和辛狻多像阿!”“可是我也私下里问过辛宽家的,她说根本没有的事,都是辛宽整日疑神疑鬼。所以这孩子一长大,她就觉得再也没脸在村子里待了,离婚后跟着孩子们进城去住了。哎!你说这辛宽是不是有病阿?好好的家给散了。”孙大娘感叹着。“听我家贵子说,辛宽家二小子还真带他去看过医生,说是更年期闹的。这更年期不都是女人有的吗?男的也有?”刘奶奶疑问。“男的也有,加上辛宽这人性格本来就多疑,哪能消停?你看他一个人在家,还把骂街当事儿做了,隔段时间就出来骂几天。”郜婶儿皱着眉头,听人骂街也不是开心的事。“还好辛狻家都去城里住了,这要是在家肯定打架。”孙大娘十分相信。
第二天,辛宽又跑出来把辛狻家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第三天,跑到辛狻弟弟家门口提名带姓的骂了辛狻一通。只是这两次,郜婶家玩的众人连讨论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提了句“神经病又出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