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颗向上的心,生活也会随了你的心,给你想要的生活。
爸爸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在休息亭摆地摊的生活。接下来,他去河边淘泥沙,一袋袋的泥沙被扛在肩上然后被放到家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又买了许多水泥。旁人对爸爸的行为很不解,有一小撮人已摆出看笑话的姿势,也有的直接嘲弄道,这个人是不是犯毛病了。总之各种风雨的话又吹遍了整个小山村,现在想想,也许是那个时候人们太穷,走不出去,只能窝在小旮旯里,一辈子太长,茶余饭后总得找点谈资,很庆幸,我家被选中了。在爸爸一个人的努力下,一个简易的猪圈就完成了。
那个时候,小乡村里经常会有这样的人:他骑着摩托车,摩托车后座两边都有装着小猪仔的铁篮子。爸爸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里,在蓝天白云下,与骑摩托车的人在交流,并向他那里预订20头小猪仔。爸爸的养猪生涯便开始了。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猪圈里呆着,拌猪饲料,铲猪屎。夏天多蚊子的季节还会给猪圈四周密密麻麻的点上蚊香,黑夜里星星点点的光亮,也是臭熏熏环境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呀。
当将白白胖胖的大猪换成一张张钞票时,爸爸给我一套新衣服,给奶奶买了许多蜂皇浆。经常咧着嘴微笑的爸爸内心肯定也是满满的喜悦。其实养猪也是个高风险的行业,它受市场这只无形的手调控着。你五百块钱买来一只小猪仔时,等它长大卖出去的时候,有可能就只有几块钱一斤。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会血本无归。爸爸说,他的志向不止这20只猪。
在小猪仔的价格从200元一只掉到80元一只,大部分人会觉得这养猪行当肯定是没有钱挣了,生猪价格肯定也很低,猪饲料的价格却不会降很多的。但是,爸爸突然拿着他所有的积蓄,外加去信用社贷款的钱,进了深山,在深山里建了个大型的猪圈。我跟奶奶天天担惊受怕,夜夜失眠,就怕他陷入亏本的泥塘里出不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说程家那个老三是发神经病了,这种境况还选择贷款扩大养殖。我们一家三口身体跟心理上都遭受了很大的压力。爸爸的头发也大把大把脱落了,但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最后是爸爸赌赢了。在生猪可以卖出的时候,猪肉价格算是那几年来最高的一次。爸爸没有把卖猪的钱存到银行,而是直接放到奶奶房间的一个柜子里。那个柜子里装满的都是百元钞票,爸爸叫奶奶不要离家太远,要照应下这些钱,不要被偷走了。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爸爸挣了很多钱,有说五十多万,有说一百多万的。而那个当初嘲笑爸爸最凶的人现在逢人就说,我就知道程家老三有眼光,当初他还问我要不要养猪,还是我一直鼓励他的。
爸爸说,他把钱放到柜子里就是想着每天起床能摸摸它们,看看它们。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我没有,奶奶也没有。
有天,爸爸用商量的口吻对我们说,准备盖房子了,准备去公路边买块地。奶奶听了眼泪一直在打转,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了,生活在这个一直被打压,一天要看无数白眼的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我没有奶奶想的那么多,因为在一个孩子眼里,一切新的事物都是可以让人欢喜的,包括新衣服,新鞋,新房子也不例外。我抱着爸爸又蹦又跳,那种幸福比吃了糖还甜。终于可以不用跟奶奶睡一张床了,马上就有自己的房间了。
盖房子的事宜很快被爸爸放上日程。买的那个盖房地基还是属于月潭村,但是离老家还是有段距离的,我很喜欢这样的距离,不用天天再看到自己讨厌的人。
搬家那天,我们三人简单行李被打包放在拖拉机上,在即将离开的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房子前,放了一大串炮竹,在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中,我哭得稀里哗啦。
新的生活终于要开始了,未来的风风雨雨,有爸爸有奶奶,我们一起经历。
PS:爸爸刚回来的春夏秋冬已经写完。目前爸爸还在做他的生意,有时挣钱,有时赔钱,但远方的我一直在祝福着这个我爱的男人。